隐匿者寻觅迷踪·四(四百收加更)

“嗒——!”

喷射的元素弹撕开风雪,径直袭向了男子。

可后者不为所动,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甚至就连眼神也没有变过——剔透的粉眸毫无波澜,倒映着赤红与灰青,以及倒霉新兵惊恐的脸。

下一刻男子陡然抬手,仿佛放慢的镜头一般,将那高速飞驰的子弹握住。

相似的红汇聚于掌心,将凝聚着火元素的子弹禁锢,禁锢的子弹在空中震颤,伴着呼啸寒风悲鸣着,似乎是想要破开男子的阻隔。

可火焰终是熄灭。

见状阿纳托利瞪大了眼,他从未见过能够徒手阻挡自己火铳攻击的人。

执行官当然可以,但以阿纳托利的级别来说可不够格参见,更别说是拿着配发的火铳对执行官开火。

而这个人却做到了,再加上那带着纹徽的面具,对方的身份不言而喻。

自己…是不是闯祸了?

联想到曾经见过的处罚现场,阿纳托利感觉自己的腿都在打颤。他尚且不知攻击执行官的罪行有多严重,但光是一次任务失败都足以让他们这些士兵去掉半条命,可以想见其他的惩罚该有多骇人。

但女皇在上,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阿纳托利在心里哀嚎。

“咔哒。”

金属外壳掉落在地,又在男子的脚下化为碎粉。他收了手,朝两人走了一步。

阿纳托利下意识后退,可未等他意识到这番反应的过错,胳膊就被人猛然一拽,直接跪倒在地。

“不知您的到来,请大人恕罪。”

弗拉基米尔按着阿纳托利的脑袋,强行让其低头,而宽实的臂膀又衬得后者极为瘦小,显露出几分无害感。

这当然是他的一种打算,在事情已经发生时尽可能示弱,倘若运气好便能得人的一席怜悯,而若是运气真的糟糕极致,那也只能认命——但他们起码挣扎过了。

弗拉基米尔知道,敢于对执行官动手的要么死得很凄惨,要么就像那个新人一样得到重用与赏识。

可能在执行官手下撑过三息的本就不是什么普通人。

弗拉基米尔没敢抬头,只是压着阿纳托利直视地上的雪,等待面前这位大人的回应。

森然寒意顺着膝盖与地面的接触点侵袭,带起阵阵刺痛感,可他不敢动,也不敢开口,只能咬牙忍受。

他能感觉到额间有汗渗出,而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像是冰冷的蛇,舔舐着自己裸露的皮肤。

好在片刻后,视线终于收回。

“不知者无罪。”略带嘶哑得到嗓音,但听起来不算糟糕。

弗拉基米尔松了口气,暂且知道大人并未发怒,却在他还未缓过来时,用紧随其后的话将他堵得上气不接下气。

“但女皇盛威不容冒犯。”男子慢悠悠说着,严酷的宣判终归还是落下,“回去后自去领罚,守则三一四条。”

“可有异议?”男子问道。

“无异议,感谢女皇盛恩。”

弗拉基米尔连忙道,怕旁边的阿纳托利不懂事,还特意扯了下后者的头发。

阿纳托利吃了痛,嘴上却是和弗拉基米尔一同,说着称赞与感激的话。

“感谢女皇盛恩!”

男子似乎满意了,至少从他没有出手的样子就能看出,也给了弗拉基米尔另一种思考的可能——守则三一四条无伤大雅,尽管是惩罚中较为重的一种,但这种重只是针对物质层面,毕竟三年的收入再怎么扣也比不过直接丢掉小命,更何况军部也有额外的补助。

总而言之,这应当是位仁慈的长官。

弗拉基米尔当机立断,将两人的情况报出。

“游击十七部阿纳托利,前锋五军弗拉基米尔见过执行官大人。”

闻言男子沉默了下,弗拉基米尔不知自己犯了何错,却能感受到男子的情绪变化,就连空气都变得有些凝滞。

好在没过多久,男子便重新开口。

“我并非执行官,现在也只是暂代执行官[女士]之能,负责本次派遣任务。”

听到这弗拉基米尔才注意到男子面具上的纹徽,确实执行官的面具样式繁复,代表的是至高无上的地位,而这位的面具和他们相似,都只是普普通通遮住眼帘的工具。

然而不同的是,男子的面具上拥有着纹徽底纹,从图案的归属来看,理应是属于执行官[仆人]的。

可这两位不是向来不和吗?

弗拉基米尔有些疑惑,但他没有开口,毕竟他们这种普通士兵要想活命,自然是知道得越少越好,也就没必要对世事好奇。

一无所知当然是一种幸运。

但这只是愚人众内部限定。

可惜伪装成男子的皮尔扎并不知弗拉基米尔的想法,也不必知晓,毕竟他的任务从来不是照顾这些士兵,只是正确的引导与临时替补,以及拥有共同的目的。

他看向了弗拉基米尔后方,大抵是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年轻的游击兵简直像个小动物一样缩成一团,将自己藏在了风拳前锋军的背后,很难想象会有这种举动的他是如何在兵营中活过层层选拔。

但反过来想,倒是有一份格外蠢笨的澄澈与纯真。

想到这皮尔扎将视线落回在了弗拉基米尔身上,“开始汇报吧。”看起来这一队的主心是这位:“从派遣开始。”

“我需要知道一切。”

闻言弗拉基米尔一愣,总感觉这句话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究竟在哪听过:“派遣任务下达于十天前,按照规定,我们在当天完成了调配,并于今日抵达。”

“随后便按照预先指示对雪山内的无关人士进行驱逐。”

“嗯,你做得很好,”皮尔扎肯定着,“继续。”

大概明白皮尔扎想知道什么,弗拉基米尔斟酌了下:“我们一共有四人,另外两人作为二队从另一方向登山,配备是游击兵和重卫士。”

阿纳托利弱弱举手:“塔图因也是游击十七部,和我同一批入伍。”

“另一位来自重卫九队,弗拉基米尔显然没料到自己的这位同伴是个嘴快的,好在这件事也并不是什么太需要谨慎的事情,“名叫苏里米达尔,有五年的外派经验。”

怪不得敢来雪山。

皮尔扎思索了下,按照常规配置,两个士兵的搭配确实会优先考虑实用性和适应性,但这里可是雪山,在冰的主场下,水元素几乎可以说是无所可用。

更何况雪山地势难行,而以愚人众训练水铳使用者的方法来看,他们的机动性大事不是很好,毕竟储水的铁箱很重。

也不是一般士兵能够背起的。

皮尔扎想清楚这一点:“大致情况了解,你的汇报非常全面。”

“现在先去汇合点。”

汇合点是任务的基础,尽管某种程度上来说愚人众内部兵不团结,但先遣队却是一个矛盾地带——这里的士兵相互配合却又互相监督,前一刻还以死相护的同伴可能在下一刻就将自己用莫须有的罪名举报。

而每一次派遣任务的出现都伴随着死亡,借着汇合点的规定,领队的负责人也能注意人员的存活状态。

当然说是这么说,但很多时候也没人在乎。

毕竟先遣队就是用来消耗的。

“大人这边请。”弗拉基米尔为皮尔扎带着路。

而也不知是不是想弥补自己的过错,阿纳托利走在两人前面开道。他一路胆战心惊,像捧着自己的小命一样捧着火铳,但扣动机关的手却很稳。

随着几人的深入,周遭的温度愈演愈低,即便是穿着厚实绒袍的阿纳托利都有些扛不住,更别说是有着怕冷病根的皮尔扎。

因此走了一段距离后,皮尔扎叫停了两人。

“停一下。”皮尔扎审视着前方,“冰元素浓度很高。”他盯着白茫的风雪,像是给天地蒙了层布,几乎看不清任何,“确定他们是这个方向吗?”

没有神之眼的人无法感知元素,好在不正常的气温足以说明一切,也让弗拉基米尔和阿纳托利心中一沉——方向肯定没有错,只能是他们所在的位置出了状况。

阿纳托利忍不住失声:“难道他们——”

弗拉基米尔拽了下他:“不要乱说。”

阿纳托利撇了嘴,而皮尔扎也在思考同样的问题,毕竟前方的元素浓度太高了,高到不太正常,很难去说没有神之眼的人是否能够在里面幸存。

且以他过去对雪山考察的情况来看,这绝对是异常的。

‘故土的亡灵将带起圣灵堙灭’

‘堙灭并非虚无,抑或是新生’

从罗莎琳那得来的情报记载浮现在脑海中,联想到不好的可能,皮尔扎心里咯噔一下,当即下令。

“现在下山。”

弗拉基米尔没反应过来:“现在?”

皮尔扎抬手,在他身上拍了下:“在断桥处驻守,如若遇到过桥者,一律阻拦。”

“必要时可按一级处置原则进行。”

弗拉基米尔察觉到了不对劲:“大人,不需要我们跟着您一起吗?”

“你们没有用,”皮尔扎毫不留情,却是给他们下了定心丸,“这是‘命令’。”

弗拉基米尔也确实如皮尔扎想的那样没再坚持,毕竟有了命令就能保证他们不是叛逃者,而能远离危险源又有谁会拒绝?

可阿纳托利却是问了句:“是不是很危险?”

这不是废话?

要不是因为长官在场,弗拉基米尔已经想将人拖走了。

好在皮尔扎没有介意,还算好脾气地给人解释:“对你们来说是的,我一人进去即可。”

闻言阿纳托利没有再纠缠,乖顺地跟着弗拉基米尔下山。

目送两人离开的背影,直到其消失在白茫,皮尔扎这才转过身,瞧着面前的风雪。

“该做正事了。”

皮尔扎嘀咕着,从语气上听似乎是在给自己鼓劲,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只是一个陈述。

因为前方很可能就是那个秘境的中心。

眼前风雪依旧,吹袭的浪潮带着凄冷,将这片区域笼罩。

皮尔扎抬脚跨进,只是一瞬间便感受到那肆虐的冰寒冷意,那是与至冬最恐怖的风暴都能相提并论的爆发感——一般的士兵根本承受不住,可这次却有两个,简直就是专门送来的‘开门道具’。

罗莎琳她一开始就是这个打算!

皮尔扎理解但无法苟同,可现在的情况也容不得他去想额外的东西。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上裹覆的元素力正在冰的侵蚀下一点点消散,也完全无法维持均衡,若是面对抗性稍强的,大概会直接看穿他的伪装。

这样下去不行。

皮尔扎打定主意,强撑着在风雪中寻了块巨岩休整。他伸出手,闭眼感知着。

伴随着元素力与植藤共鸣,稀薄的青绿在空气中凝聚,随即便化为了一张简易的地图——上面用线条绘制着雪山地势,但在靠近山顶的某一处却是巨大的青绿光点,那正是皮尔扎所在的位子。

换言之是感知开启的位置。

同样的地图上还有几个小红点,那是对区域内邪眼能量的捕捉,以这种方式来辨别普通人和愚人众士兵。

皮尔扎仔细瞧着,有两个红点正朝着山底移动,应当是弗拉基米尔和阿纳托利,而在山顶则有一个红点停留,旁边还带着一个极为明亮抵达棕黄圆点。

少了一个,皮尔扎感觉手心似乎冒了点冷汗,有一个士兵失去了联系。

秘境已经开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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