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统统杀光

杜若非常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她觉得司马燚不可能是为了她而如此劳师动众。以司马燚这样的身份,既然主动地把自己搅和进这趟浑水里头,肯定是有大的图谋。

具体什么图谋,杜若其实与司马燚有过很多次探讨。杜若一直觉得自己似懂非懂,对司马燚的真实目的也很是不确定。每回谈到关键时刻,似乎这位爷都会含糊过去,一副让杜若看破不说破的样子。

可此刻司马燚听到杜若的这番话话,眸色竟比之前又森寒了几分,跟淬了冰似的,看得杜若心里头直发毛,“算你有自知之明!爷自然不会是为了你。可你若是不听话坏了爷的事,爷一定让你后悔!”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啊!杜若原本有些犯怵,此时一听忽然就冒了火,“司马燚,你当我是什么啊?凭什么你说我就得听?原本就是你将我强行捆绑在身边的,现在还居然威胁我?戏我已经陪你演到这个份上了,该忽悠的人也都忽悠完了。本姑娘现在不干了,你爱咋咋样!”

杜若把袖子一甩,越过司马燚直往门外冲,还把年久失修的大门狠狠地摔得一响,震得灰尘簌簌而落。

“站住!”司马燚冲着她的背影呼喝一声。

杜若才不理他,依旧脚下不停。司马燚一个闪身忽然就截住了她的去路,“你是胆子养肥了?还是耳朵聋了?”

“我是眼瞎!”杜若一肚子火,跺着脚嚷嚷着,“不然怎么总遇上人渣!”

“你说什么?”司马燚一把拧住她手腕,阴沉沉地望着她,“你再说一次?”

杜若气性上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怼着面前这位爷的脸大喊着,“人渣人渣人渣!你这个没有良心只知道利用人家的人渣……”话没说完,就觉得手腕上一阵剧痛袭来,“啊!好痛!你放手!”

司马燚将她反手拧住,黑着脸继续威胁着,“杜若,你故意的吧?故意叫唤这么大声,是想要爷亲自来堵你的嘴?”

听他这么一说,杜若愣了一瞬,忽然脸上一热,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地啐了一句,“司马燚你这个流氓!你……你不要脸!你……”

话没说完,嘴就被司马燚不知从哪里变出的一团帕子给塞住了。杜若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奈何手却被司马燚给拧着,只能口中“唔唔”地跳脚反抗。只可惜如何蹦跶都是徒劳,根本挣脱不了这位爷的钳制。

“爷警告过你,再叫唤就堵住你的嘴!这是你自找的!”司马燚强行拧着她往外走,杜若死死瞪着他。他不由嘲讽道,“你这样看着爷做什么?怎么?你该不会以为爷堵你嘴的意思是要亲你吧?”

杜若暴汗,奈何嘴被堵着,只能睁大眼睛表示自己的愤怒,又或者是……掩饰自己的心虚。

其实,她确实是那样想了!所以她此刻的内心是充满了愤怒,又充斥着尴尬与羞耻。

如果能开口说话,此刻杜若肯定会忍不住爆粗口。司马燚,说你是人渣你还真就当人渣啊!你就不能争点气!

凌烟阁外,一辆马车已等候多时。杜若被司马燚扭上了马车,还没坐稳,马车就飞奔了起来。

司马燚一直没有松开她的手腕,杜若全程就瞪着眼睛看着司马燚。二人一直僵持到马车停下,司马燚才松开了她。

杜若也顾不上手腕酸痛,先拔出了嘴里头塞的帕子,跳下马车刚想追上去跟司马燚算账,却在看清马车停留之处后立马闭了嘴。

叛军的动作远比他们想象中的更快,乾穹殿已彻底被叛军占领,宫中不少人都被羁押于此处。杜若跟着司马燚下车的时候,刚好撞见叛军押着被抓的皇后过来。

皇后折返回显阳宫寻找司马显的途中,与叛军遭遇上了。跟着皇后的几个亲卫不敌叛军人多势众,当场投降。皇后于是被几个叛军狼狈地押入乾穹殿。

在殿外见到司马燚与杜若,她也顾不上什么皇后的身份,激动地开口大骂,“司马燚!果然是你勾结叛军造反!你这个逆子!纵然你父皇冷待你,可那到底是你的父皇!你怎可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来?你引狼入室以为自己会有什么好下场么?呵!你一定会有报应的!”

司马燚任由皇后大骂,也没有半句分辨,径直踏入了乾穹殿的大门。被皇后一阵搅和,杜若也一时忘了自己要跟司马燚算账的事,紧跟着司马燚入了殿。

宫中有品阶位份的后妃都被集中在了此处,当司马燚踏入殿中之时,众人不免齐齐向他投去了愤恨的目光。

抬头往大殿深处望去,殿中威严肃穆的龙椅空空,而定远侯身披战甲,立于龙椅旁侧。显然,定远侯是在等司马燚。

杜若知道定远侯是在等着司马燚帮他顶乱臣贼子锅的,所以此刻司马燚肯定不会多说什么。只是此时此刻,杜若心里头却免不了生出了一些委屈,总觉得那些投向司马燚的目光与愤恨实在是太过不公。

可她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低头跟在司马燚的身后,默默地与他一并承受这些。

当司马燚踏上台阶,定远侯立马退到一旁,还装模作样地朝着司马燚抱拳行礼,“殿下,除了万昭仪与四皇子被羁押在雍和宫内,其他后宫众人都已经在此处,唯有大公主司马芙与六皇子司马显逃脱。另外三皇子司马彰率宫中死士与部分京卫营残部退守了宫城北门,只待殿下一声令下,我等立马将其剿灭缉拿归来!”

“不急。”司马燚摆了摆手,“司马彰领着那点人,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如若司马彰去调动镇南大军呢?殿下,不可不防。”

定远侯明知此刻镇南大军不可能擅动,却故意说出此事,究竟意欲何为大家都心知肚明。

于是司马燚也就顺着定远侯的心意说,“侯爷觉得,杜大将军的女儿在此,镇南大军会擅动么?况且远水解不了近渴,司马彰终究只是困兽犹斗!”

被押入殿中的皇后听闻司马显逃脱的消息,终于稍稍冷静了一些,却依旧忍不住冲着大殿之上大骂,“司马燚,你这个逆子!彰儿可是你的兄弟,你如此不顾亲情,手足相残,就不怕造天谴么?”

“天谴?”司马燚面无表情地冷笑,“皇后娘娘在后宫只手遮天这么些年,造下的孽那么多都没造天谴,爷又有何惧?”

“你这逆子,事到如今没有任何悔过之心,还试图抹黑本宫混淆视听?”皇后呲目欲裂,恨不能上前去将司马燚撕碎,“本宫身为六宫之主,替陛下打理后宫尽职尽责,岂容你这逆子随意辱没!你这逆子真有胆子,怎不将雍和宫里头的那个也抓来?呵!你是没脸面对将你养大的万昭仪么?”

定远侯提着剑上前,“皇后娘娘此言差矣,睿阳王殿下倒是想把万昭仪与四皇子都请到大殿之上来热闹热闹,可惜万昭仪提前将雍和宫整座宫殿都泼上了火油,只要有人踏入雍和宫一步,万昭仪立马就要点燃火油烧了雍和宫,与人玉石俱焚。”

殿中众人都未曾料到万昭仪竟会如此刚烈,独自与四皇子死守雍和宫。要知道他们这些被抓进乾穹殿中的人,大多是在闻风而逃的途中被逮着的。定远侯都未曾派兵四处搜捕,只是在宫城外围布下了一张网,结果他们这一个个果然都自投罗网了。

皇后听闻此讯,也登时愣住,“万昭仪她……”

“万昭仪比皇后娘娘更有气度与风范,本侯十分欣赏,实在是可惜了……”定远侯感叹着,却在看到司马燚投过来的不悦的眸光之际及时收了声,转而清了清嗓子道,“这些人如何处置,还望殿下示意。”

司马燚冷冷地扫视了一圈,指了指皇后,“她留下,其余的你自己作主。”

定远侯挥了挥手,“来人!把这些人统统带走!”

殿中顿时一阵哭喊骚乱,皇后也一边挣扎一边高声呼喊着,“司马燚,你要干嘛!她们都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人,你怎可如此没人性!”

“闭嘴!”司马燚冷冷地呼喝,“将皇后单独关押,严加看管!让皇后也好好看看,她的亲生儿子有没有人性,到底会不会来救她!”

紧接着司马燚又命令定远侯的叛军重新对宫城布防,并清查宫中所有的宫人。一时间,宫城内外都被定远侯的叛军彻底掌控。

司马燚作为一个顶锅的角色,自然是什么坏事都得他来定夺。譬如处置宫中众人的事儿,定远侯又再度将球给踢了回来。

“侯爷让属下来问问殿下,那些后妃与宫人们究竟如何处置?留是不留?”

司马燚也不含糊,直接了当地说,“留着做什么?留着他们以后造反么?统统都杀了!”

传话的将士惊诧地抬头,估计是未曾想到司马燚竟会如此狠毒,当真下令将整个后宫都屠尽。

这个消息一传出,整个宫中都人心惶惶。被关押在一起的后妃宫女们也顾不得什么主仆有别,一个个惊恐地抱头痛哭。

不多时阿木亲自过来请见,希望司马燚能赦免西垚在宫中的探子。司马燚看了眼定远侯,“此事爷可做不得主,毕竟西垚是与侯爷达成的合作,这事儿还得侯爷定夺。”

定远侯清了清嗓子,“此次能顺利攻破宫城,西垚在军中及宫中的内应与我们里应外合,委实出力不小,算是咱们的自己人。既是自己人,那肯定是要放的。”

定远侯顿了顿,又接着说,“不过话先说清楚,你们只能带走西垚自己人,可不得动什么歪脑筋,夹带走其他什么人。如若被本侯发现,那本侯绝不留情!”

阿木低头,“那是自然,请侯爷与睿阳王放心,不是咱们西垚的人,咱们何必救呢?”

定远侯副将按照阿木提供的名册,从羁押的后宫众人中点出了将近十余人带走。这些人分布在各个宫里,有宫女有宫人,年纪亦是有老有少。

最令人意外的是,前几年入宫的一位陈美人,居然也在其中。这位陈美人可是有位份的正经主子,只不过运气不大好,自入宫后不久就生了怪病,这些年一直在迎春阁养病。

阿木带走陈美人的时候,司马燚冷笑着开了口,“呵,你们西垚的手还伸得还真是长。这么多人在宫里头藏得是滴水不漏。”

阿木依旧谦逊恭谨地低着头,“让殿下与侯爷见笑了,不过就是些亡国之后苟延残喘的老弱病残,能为侯爷与殿下出一份力,是咱们的荣幸。这么多年大家忍辱负重,为的就是这一天。希望侯爷与殿下不要让咱们失望啊!”

定远侯点了点头,“那是自然,本侯说过,待大业得成之时,定会分你西垚余众一杯羹!”

阿木暗自与司马燚交换了个眼色,“如此,在下就代替我家主子,先谢过侯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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