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到底还是上心了

司马燚步履飞快,跟着他的博骛有些担心。

“爷,您还是歇会儿吧。或者让属下背您?”

“无事。”司马燚脚下的速度不减,“你说皇甫策遇上了杜若?”

“是的,皇甫策并不知道杜小姐的身份,甚至因杜小姐出格的言辞,误认为她并非北原人氏。”博骛忍不住笑了笑,“话说杜小姐也是个奇女子,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扯。”

司马燚忽然停住脚步,“你笑什么?”

博骛有点懵,刚才想到杜若的言行,他完全是自然而然就笑了。此刻一看司马燚的脸色,博骛不由心里有点慌,开始结巴起来,“爷,我就是……不是,我……”

“行了,我知道了。还有人跟着吗?”司马燚又问。

博骛又是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司马燚问的是什么。连忙点头:“爷放心吧,属下让人暗中跟着杜小姐呢!皇甫策的目标是您,他应该不会在杜小姐身上浪费时间。”

“我问了她吗?”司马燚皱眉。

博骛:“???”

爷您难道不是在问她?博骛一头雾水。

“我们这边跟了多少个人?”司马燚又问。

这个问题好答,博骛不假思索地回答:“出动了十人,留了八个在爷身边。”

“多了。”

司马燚一句多了,又让博骛懵了,“皇甫策那边带的人皆是高手,属下还觉得人手不够呢!”

“你一个能顶十个,这边不用跟这么多人,留五个足够了。”司马燚道,“真与皇甫策遇上,人再多也无用。”

被自己主子认可,博骛自然是高兴的。司马燚的话让博骛的心里隐隐有个猜测,可他又有些拿不准,只能硬着头皮请示:“爷,那多余的人如何安排?不然……派过去一起跟着杜小姐?”

司马燚面无表情:“这些小事你自己做主就行了。”

博骛了然,心道:爷啊爷,到底还是对杜小姐上心了!

身边跟了五个暗卫的杜若,对自己周围的情况自然是浑然不觉。眼下她能看到只有一个纠缠不休的皇甫策。

“诶,你是不是属狗的啊,就吃了几个野果子,你就一口咬着人家不放了!”

皇甫策也不生气,“在你眼里那是野果子,在我眼里可是无价之宝,你一块碎银子就打发了我,当我是要饭的?”

杜若心尖抖了抖,尽量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山大王,那你究竟想怎样?”

皇甫策清了清嗓子,“咳,你叫什么名字?”

“你管我叫什么名字!”杜若背靠上身后的树干,卯着胆子给了皇甫策一记白眼,“我瞎编一个你也不知是真是假呀!”

“我自然有法子分辨真假。”皇甫策道,“反正说假名字唬弄人的,肯定走不出这座山,要么活着被野兽吃掉,要么饿死了被野兽吃掉。”

杜若:“……”

还真是歹毒!杜若腹诽。

反正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一个名字也没啥大不了,杜若也不隐瞒,老实交待之后又反将一军,“我叫杜若,你叫什么?”

看皇甫策似乎有些迟疑,杜若立马指着他,快速地将他刚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说假名字唬弄人的走不出这座山,活着被野兽吃掉,饿死了也要被野兽吃掉!这可是你说的!”

皇甫策笑了笑,坦白道:“皇甫策。”

“皇甫策?”杜若若有所思,“这个姓氏倒是少见,好像在北原复姓都是贵族,东越是一样的吗?”

皇甫策眼中闪了闪,仔细观察杜若的神情,却并不见她有所犹疑,料定她是真不了解皇甫这个姓氏,于是对她的问题避而不答:“你叫杜若,莫非家中是行医的?”

没想到皇甫策对药材还有些了解,杜若点头,“不错,家中确实是世代行医。”

一个医女,身边怎么会有暗卫?

皇甫策不由更加好奇她的身份,猜测道:“你的名字不是真的,你其实是复姓端木吧?”

“什么鬼端木!本姑娘就叫杜若,这名字比真金还真。”杜若指着天发誓,“我要用了假名字,就饿死在这山里头!”

见杜若如此认真,看来不会有假。皇甫策又继续猜测,“那就是我猜错了,所以你其实是同北原皇族有关系。”

杜若没想到皇甫策这个弯转得这么大,不由当场愣住了。但戏精的本能让她立刻反应了过来,“何以见得?”

“你的衣着以及——”皇甫策故意拖长了尾音,“你身边所带的人。”

带的人?

杜若强迫自己把脑子转得飞快,意识到了之前那些暗中保护过自己的人还在,她的心里也稍稍安定了些,说起话来底气也显得足了不少。

“嗯,看山大王你也是个聪明人,既然猜到了我的身份,那就识趣点,不要再继续纠缠。”杜若起身又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我这人素来大人大量,你若懂事,我也断然不会再计较。”

“哦?”皇甫策挑眉,“我若不识趣你当如何?”

杜若给出一个你懂的表情,“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听你这么说我倒是有点期待。”皇甫策笑了,“不如你让你的人出来,咱们光明正大地较量较量?”

杜若跟看傻子似地看着皇甫策,“哎,你是不是自己智商低就当其他人都是傻子?我怎么可能让你知道我的底细!你会告诉我你的底细吗?”

“你也没问啊!”皇甫策理所当然。

“那好,我现在问。”杜若趁势发问,“你到底是什么人?来北原做什么?”

“皇甫策,东越人士,来北原寻亲。”皇甫策不假思索地回答。

答得这么利索,杜若自然不信,跳起来说:“带了多少人随行?寻的是哪门亲?说谎话饿死在山里被野兽吃掉!”

“带了家奴八位,寻我亡姐留在北原的孩子。”

“找孩子?”杜若越加狐疑,难道弄错了?他们跟昨晚追杀司马燚的不是同一拨人?

“是。”皇甫策点头,“那孩子我有好多年未见了,现在不知长多高了。”

“多年?你早干嘛去了?”杜若忍不住吐槽,“你是东越人,你姐怎么带着孩子来北原了?”

“我长姐是远嫁。”皇甫策忽然感叹,“我是家中幼子,长姐出嫁时我年纪尚幼。若非如此,我也不会让长姐背井离乡嫁到北原来。”

“你还能管自己姐姐要嫁给谁?我从来只听说过做父母的棒打鸳鸯,你一个当弟弟的,也管得太宽了吧!”杜若咂舌,“嘿,你该不是因为反对你姐的婚事,所以自你姐嫁到北原就没有往来过来吧?说句实话,你这个当舅舅的,见过自己外甥吗?知道他现在长啥样吗?”

“十二年前见一次过,那时他才八岁。”皇甫策回忆道,“可那时我太年轻,行事也比较冲动,估计伤了那孩子的心。”

“年轻?”杜若又重新打量皇甫策,“你现在很老吗?看不出来。”

皇甫策被逗乐,“呵!当年才十六,你算算现在老不老?”

“十六加十二……二十八!那也不老啊!”杜若认真地说,“男人三十都还是一枝花呢,二十八老什么?而且你一点儿也看不出来,真的,我看你撑死就二十四!”

“呵呵!”皇甫策乐得合不拢嘴,“你这是故意逗我高兴吧?”

“故意逗你干啥?你既不是我爹又不是我儿子,我何必要故意逗你开心?”杜若一本正经,“山大王,我不过实话实说而已。”

皇甫策感叹:“若我当真是个山大王,我或许真会把你抢回去当压寨夫人。不为别的,光是每日听你说说话,就能乐得停不下来。”

“看吧看吧,这回泄底了吧!还说什么柿子树是你的,整座山都是你的,亏我还信了!”杜若手伸到皇甫策面前,“赶紧把银子还我!”

“诶,这还真不是吹的。我虽不是什么山大王,但这座山确实是我的。”

“你当我三岁呢!你一个东越人,我北原的东西怎么是你的?”受到良好爱国教育的杜若立马反驳。

“怎么不能是?这可是我花了真金白银买下来的。”皇甫策掏出地契,“不信你看。”

杜若狐疑地看看,不解道:“你一个东越人,无端端地跑到北原来承包个荒山做什么?是要发展旅游业还是准备有机种植?”

“旅游业?有机种植?”皇甫策彻底懵了,“什么意思?”

“哦,旅游业就是你觉得这山里头风景好,介绍其他地方的比方你们东越的人来这里玩,你呢就收点介绍费;至于有机种植,就是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把山里头野生的东西扩大种植,仍他们自然生长,最后把这些野果子都拉到山外面去卖,还卖的贼贵。”

听完杜若的解释,皇甫策点点头,“点子不错,以后可以考虑这样开发开发,也创收一下。”

“所以,你纯属人傻钱多,买个离自己十万八千里的荒山玩?”杜若乐呵呵地说,“那你在东越一定是地主家的傻儿子了!”

“不。”皇甫策摇头,“之所以买下这座山,是因为我长姐从前在家乡时最喜欢这种树上风干的野柿子,十二年前我特地将家乡山中的柿子树移植了一些在此处,可惜只独活了这一株。”

皇甫策叹了一口气,神情染了一丝哀伤,“更可惜的是,长姐都没有机会尝过一口。”

“逝者如斯,还请节哀。”杜若道,“希望你早日寻到你那外甥。”

皇甫策从没想到过自己竟会跟一个完全不知道底细的女子袒露如此多的心事,他对杜若不是没有怀疑,可他却愿意放纵自己随心而动一次,就像八岁那年长姐出嫁时那样,毫不掩饰自己的内心。

当初他不喜长姐远嫁,现在他好像……

有点喜欢这个特别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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