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图讖残册

我闪身进了石洞,月光照进洞口,只见这里面是人工用斧凿开辟出来的一个比较方正的石室。内设三层神坛,对应天地人三才。坛下除了丹灶铜鼎还有各种器具。

单良从怀里摸出火折子,拨开盖子,吹燃火芯。火光下,那些器具是些石榴罐、甘蜗、研磨器、筛盘之类,靠壁堆放着五色药石。石壁上有烟熏痕迹,丹炉内有冷灰,看样子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炼过丹了。

王宝孙忽然出声惊呼。原来在石室角落里,还有个身穿百衲伏魔衣的白胡子老道倚靠着石壁坐着。

我们本来也是提防着丹室中有人的,但这老道悄不作声的,身上的百衲伏魔衣和石壁颜色又十分接近,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分辨得出。

单良将火折子凑过来,只见老道满脸通红,眼珠转动,嘴唇翕动似要出声,想来这就是寇天师的弟子韦文秀韦真人。

李真人说他师兄在闭关辟谷修炼,却是在这丹室里炼丹。我脑海里闪过神仙姊姊交待的话,不待他出声,电光火石间伸掌印在他额头。只听“嗤”地一声轻响,就如同火炭遇到冰雪。

就在这一刻,我看见韦真人的眼神里充满绝望。不由一呆,难道我失手伤到他了?

韦真人脸色由红变青,由青又转红,如此几变,随即变得铁青,脸上的表情都僵化。

“他死了!”王宝孙一探他鼻息。

我心头震惊,看来是刚刚我用神仙姊姊的月魄冰符造成的。可是神仙姊姊明明说了,不会造成伤害的。

王宝孙眼望着我说:“阿大,我们闯祸了。本来只是盗丹,变成杀人了。天师道恐怕不会放过我们!”

单良说:“韦真人死前似乎是服食过丹药。”

在韦真人左手边是一把古色斑斓的宝剑,右手边有一个小小铜镬,里面空无一物,只遗留下一些红色粉末。

看来,在我们进丹室之前,韦真人就服食了丹药,刚刚是药力发作,导致身亡。

王宝孙说:“他是服食丹药不得法被毒死了,和我们无关。我们快些完成任务走人!”

单良点燃神坛上灯盏,照见神坛上除了各式法器,还供奉着一个积满灰尘的小木盒。打开木盒只见里面盛放着两颗小指肚大小的紫色药丸,放在鼻子底下一闻,芬芳馥郁。肯定是寇天师遗留的“不死金丹”无疑,皇帝一颗,他自己一颗,吃了就都可以长生不死,可惜因故在他手中没有炼成。

韦真人是照他遗法,另行炼丹。

我将小木盒纳入怀里,心里想:韦真人服丹把自己给毒死了,说明这道家金丹多半不灵。所以寇天师遗留下来的到底是能令枯木回春、腐肉生肌的灵丹妙药,还是蚀骨之毒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也可能是韦真人服食方法不对造成的,把这药丸带回去给徐神医辨别即知有毒无毒。

我再拾起那柄宝剑,拔剑出鞘,就见青氲流动,剑身上刻着一道灵符,显然是一柄法剑。我还剑归鞘,仍旧放回原处。

各人又翻坛倒罐,这石室里除了炼丹的器物和废丹之外并无书籍,也不知道那“图讖残册”放在哪里。

正在这时,石室角落忽然烟雾腾起,异香扑鼻。韦真人倚壁而坐的尸身顷刻间汽化,消失得无影无踪,只余一堆衣物。

单良说:“莫非韦真人炼出的金丹含有‘化尸粉’一类的剧毒?他这情形和当初我们在伊阙绝壁溶洞里见到的被‘鸩者’毁尸灭迹的僧侣大致相同。”

我摇摇头,“那次我们闻到的是刺鼻的硝石味道,但这位韦真人的尸蜕散发的是金丹香味,且无血污毛发!”

王宝孙看着我,我看着他,然后,同时说出一句,“尸解成仙!”

很有可能韦真人真的炼出了不死金丹,服食后尸解成仙了,但既然如此,他那绝望的眼神又代表什么呢?

王宝孙伸出两根指头拎了一下韦真人衣冠尸蜕,惊喜地叫道:“残册!”

我定睛一看,韦真人的尸蜕里果然有一个用黄布包裹的书状物。

我拾起来,打开黄布,里面当真有一册书籍,像是在火堆里抢出来的,封面被烟熏过,一角被烧毁,部分内容缺失。

我随手翻了几页,只见上面有图有文,定是图讖残册无疑,没想到竟然被韦真人随身携带。光武帝刘秀时期,编撰如此重要的文藉定是用的竹简木牍,简牍盈积汗牛充栋。手中这残册却是纸质,想来原来的竹简毁于战乱,是后来的方术之士重新收集失落的断编残简整理后誊写成文册的。

我心中一动:我穿越到异世,目的就是要找到“天选之子”,协助其完成天命,促使世事发展回归正轨。这图讖既然是预言之说,应该能从中找到“天选之子”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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