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凉山

孟云一路飞奔,很快就发现道路上杂乱的马蹄痕迹,心中愤懑。

已然有八九成把握,这伙山匪就是他遇见的那一伙。

“啊……”

孟云低喝一声,脚下速度更快,犹如一阵风。

半个时辰后,他终于听见前方的哀嚎声。那是一个村落,有刀入血肉的声音,有马蹄践踏的声音,还有一道道惨叫声。

他远远看见,

一个山匪将手中大刀砍在了一个普通男子身上,血肉横飞……

一个山匪捅杀一男子,抢过对方身旁的女子……

一个山匪一脚踹飞一老丈,抢夺银两钱财,那老丈口吐鲜血倒在墙边,死不瞑目……

一个个的嘴脸嚣张张狂,充满罪恶。

孟云也认出了,他们就是自己放过的那一伙山匪。

“师父,弟子难承你志,弟子心中悔恨……”孟云咬牙,若是他没有放过这伙山匪,就不会发生眼前的事了。

如今,自己能做的只有杀尽匪徒。

长剑出鞘,划过长空,山匪头子的脑袋冲天而起,鲜血洒满大地。

“既然你们想死,我便成全你们,送你们入地府幽冥……”

孟云飞身而起,剑光所过之地,必然有一山匪身首异处。他身法迅猛快捷,剑光更是犀利夺命,连斩七八人,其他山匪才反应过来。

不过反应过来,也无济于事,面对孟云的剑,他们没有一丝一毫的能力抵挡,迎接他们的只有无尽黑暗以及死亡。

不过半柱香时间,山匪只余下一人。

此山匪激灵,手中大刀搭在一女子脖颈处,颤颤巍巍的看着孟云。

“你,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就杀了她……我会杀了她!”

显然,这山匪试图用这普通女子威胁孟云。

“我已经放过你们一次,告诫过你们,如今你们再作恶,只有死路一条。”

孟云声音清冷,仿佛勾魂厉鬼,字字诛心,他一步一步向前,手中百锻精钢剑上,一滴一滴的鲜血滑落,亦如恶魔。

山匪已经失了心神,不过短短时间,他的兄弟们包括老大都已经倒下,如今死亡找上他,已然让他屎尿失禁。

“你别过来啊!”他瞪大了眼睛,手中大刀颤抖个不停,似乎下一刻就会割破女子的喉咙。

那女子也被吓得颤颤巍巍,泪水直流。

“你今日必死……”孟云声音依旧冷厉,似乎并不在意女子的性命。

“好啊,好啊……那就一起死吧,我凉山兄弟也会为我们报仇的……”

山匪疯狂了,眼神一晃,手中长刀就朝身前女子的喉咙割去。

然而,就是他的眼神晃动让孟云抓住了一丝机会,他恍若瞬移,身上一丝银光乍现,下一刻已然来到了山匪面前。

瘦小的手指捏住山匪手中的大刀,恍若铁钳,大刀顿时再难进分毫。

“什么……”山匪震惊万分,瞳孔收缩,迎接他的便是孟云全力一脚。

整个人倒飞而出,五脏俱裂,重重的摔在地上,身子抽搐两下便没了声息。

至此,二十六个山匪尽数被诛。

但孟云却高兴不起来,他看着整个村落的惨状,看着那些一个个倒在血泊里的村民,耳边回荡着周围女子的哭泣声……孟云心里五味具杂。

尽管恶人已经伏诛,但死去的村民却活不过来了。

之所以造成这一幕,正因为孟云放过了这伙山匪。

一时的仁慈,却造就了更多的杀戮,导致无辜乡民丧生。

“师父,我想我做错了……”

孟云垂着头,心中疼痛。

直到侥幸活着的乡民们对着孟云跪下,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孟云才回过神来。

“多谢恩公救我们性命……”

活着的大多都是女子,还有一些之前藏起来孩童,至于男人……几乎被杀光了。他们看着孟云,跪拜在地。

这也是他们如今唯一能做的感谢地方式了。

孟云看着他们,避开身形,道:“我无面接受你们的感谢,今后好好活下去吧。”

虽然不解,但众人也做不了其他的。

一有些威望的女子站起来,看着她的同村们,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喊道:“恩公说的不错,我们要好好活下去。”

“姐妹们一起动手,把咱们红山村死去的人安葬了吧。”

女人们闻言,纷纷忍住悲痛,三五两个一组,将红山村死去的村民抬去安葬了,还有孩童在一旁帮忙,至于山匪,大家不鞭尸他们就已经是仁慈,哪里会管他们。

孟云暂时没有离开,而是在一众女子中找到了老丈的孙女。

“这位姐姐,待会儿我送你回家。”

这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子,不过如今被泥土鲜血遮住了脸颊,看不得真容。

“多,多谢恩公。”女子受宠若惊,不过也没闲着,她咬着牙去帮助其他人。

一直到次日清晨,红山村死去的村民才被安葬完毕。

所有人都没有休息,孟云虽然没有帮忙,但也站了一夜。第一次杀人,心中难免恶心,但经过一夜的时间,也适应了。

一众女子带着活下来的孩子,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孟云跟前:“恩公……”

“今后你们有什么打算?”孟云问道。

“哎,能有什么打算……”为首那个女子叹息一声,“我们村的男人都死了,靠我们这些女人家很难活下来,我们商量过后打算迁移到其他村庄去。”

孟云点头,这也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不过在这大地之上,村落与村落之间距离并不近,迁移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磨难。

“我也帮不了你们什么,这些银两,你们收着。”孟云取出自身一半的银两交给他们,“今后好好活下去吧。”

女人们想推迟,但拗不过孟云,只能收着。

“多谢恩公,恩公恩情我们永世难忘,不知恩公可否告知姓名,我们这些妇道人家没什么作用,只能祈求恩公今后平安无事,一帆风顺。”女人们再次跪下,朝着孟云拜了下去。

孟云依旧侧身不受,他缓缓开口:“小子孟云……”

与红山村村民告别,孟云便带着老丈孙女离去,红山村的女人们也收拾细软盘缠向着另一村落迁移而去。

孟云牵着马匹,马匹上坐着老丈孙女,晌午时分终于抵达。

老丈看着孙女归来,喜极而泣。

看着相拥而泣的两人,孟云没有打扰,直到他们情绪平复下来。

“多谢恩公,恩公之情老丈铭记在心……”老丈拉着孙女跪下,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孟云连忙将二人扶起来,他道:“老人家不必如此,这是我应该做也是必须做的事。”

“恩公大恩……”老丈潸然泪下。

“老人家,不知可否听说过凉山?”孟云还记得那个挟持女子的山匪所说的话,凉山应该就是他们的窝,上面应该还有其他山匪。

为了避免山匪再次作恶,孟云打算上山将他们除掉,还此地一个朗朗乾坤。

“凉山?”老丈思索,片刻似乎回忆起来,他讲道,“在八十里外是有一座名叫凉山的地方,二十年前老丈有幸路过那里,那是一座荒山。不知道恩公可有什么事?”

“一点小事。”孟云没有告诉老丈自己的目的,说与不说都不会改变什么,反而徒让对方挂念。

“是老丈多嘴了……”

孟云照旧留下一部分银子,便提着剑,骑着马朝着老丈所指的方向而去。

是夜,凉山灯火通明,却隐约有惨叫声传来,甚至到了后夜,整个凉山都惊叫起来,一直持续到天明时分,方终结。

一阵风刮过,方圆十里皆可闻到浓郁血腥味,吸引了一大群野兽前往。

至此,凉山彻底沦为荒山,山上尸骨皑皑,不仅没有人烟,甚至成为一处人人避开的鬼地。

后有人路过,就听得阴风阵阵,鬼气森森,再不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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