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前的生活并不像现在这么趣, 她那时不是审神者,没穿梭时空的机会, 自然也没手机或者游戏机。
绫小路葵在平安时代里唯的娱乐活动就是跟在两面宿傩身后,追着他聊。
虽然这么说些奇怪,但她的确是目睹两面宿傩从小孩子的模样点点拔高,然后比她高出两个头的整个过程。
绫小路葵忘究竟是从哪,她突然听到人称呼两面宿傩为诅咒之王的。
“听上去还挺厉害的。”她说着,提着和服下摆, 小心翼翼地从没声息的人堆上走过,却不小心撞上两面宿傩的后背。
那双赤红『色』的眼睛回过来看她。
两面宿傩啧声,似乎是嫌她麻烦, 直接将她单手拎来, 像麻袋样扛在肩上。
“我吐。”那时的绫小路葵说。
两面宿傩的语气平淡:“那就把你扔下去。”
他说得无比自然, 仿佛下秒就会动手。
绫小路葵不说话。
她趴在两面宿傩的背上,偷偷做个鬼脸, 鼻尖却因为对方个跃的动作狠狠撞上他『裸』『露』在外的背肌。
少的脑袋发晕,过两秒才抬手『摸』『摸』自己的鼻梁, 在确认没撞歪后,长长地舒口气。
是撞歪就让两面宿傩赔她个。
“别想无聊的事。”两面宿傩说。
绫小路葵义正言辞:“你懂什么, 脸对于孩子来说是很重的。”
她说完,蓝『色』的眼珠子动动, 又补充,“当然啦, 不是说脸是最重的意思。”
两面宿傩嗤声,故意揶揄:“前几还被妖怪骗走的人,真敢说啊。”
绫小路葵愣,顿住没底气。
“他、他身上也没妖气啊。”她小声地反驳着, 又想是想到什么似的,腰部稍稍用力,半个身子抬来,“不然你教我咒术吧。”
两面宿傩没立即回答她的问题,他单手抓住她的腰带,轻而易举地把她从肩上提下来,换个姿势抱在怀里。
“想学?”他问。
绫小路葵点点头。
两面宿傩垂眼看她,握住她的下巴凑近,忽然咧开个满怀恶意的:“你学不会。”
察觉到被耍的少沉默瞬,不服气地哼哼:“不你教,我自己学。”
新生的神明着充沛的灵力,却不知怎样使用。
于是她开始观察那些挑战两面宿傩的咒术师,学着他们结印。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什么也没发生。
发现自己撞进死胡的少很快地放弃这条路,她思索着,开始试着使用各式各样捡来的兵器。
可每当她以为自己进步,兴致勃勃地去表演给宿傩看的时候——
那时的绫小路葵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就已经被两面宿傩抓着脚踝扔出去。
“你不需这种东西。”
她手里的武器还咒术师的家徽,大概是嫌那碍眼,两面宿傩把她从地上提来的时候顺把它们踩烂。
两面宿傩从那时候,就很崇拜又畏惧的追随者。
又过段时间,他出去找人打架的时候也不会再带上她,反而是将她随手扔给早已等待在古宅门外的侍,消失就是三四。
绫小路葵乐得清闲,也没奋发向上的心思,每除跟院子里跑来的兔子玩,就是拿个水桶浇浇花。
虽然她每次这么做的时候,路过的侍们都会『露』出副恐惧的模样,把她的兔子和水桶抢走。
“会发生意外的,绫小路大人。”
“啊,浇花能什么意外啊?”
“……”
侍们沉默会,叹口气。
“至少请在我们在的时候做这些事。”
她们说着,将她散在身后的长发编成两条辫子。
她们害怕的对象是两面宿傩,并不是她。
绫小路葵这么想着,倒并不介意。
直到晚上她们之中人匆忙推开她的门。
门外火光冲,为她梳头的侍喊着让她逃跑。
遮蔽日的箭矢落下,在她蓝『色』的虹膜中绽开朵朵红『色』的花。
绫小路没逃跑。
她打不过,也逃不掉,用最笨拙的方法,只救下个人。
神明慈爱地张开双臂,用身体承受住所攻击。
她像怀抱着孩童般拥着比她更弱小的人,身首异处,皮肉绽开,次次地复活,又次次地死去。
当两面宿傩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这幅狼狈的样子。
她痛到流泪,怀中的侍者浑身是血,却还在均匀地呼吸。
“又蠢又弱。”两面宿傩说,踩碎掉落地上的头骨,在她面前蹲下来。
“不许哭。”他说着,伸出手粗暴地擦掉她眼角的水珠。
可眼泪哪里是说停就能停的东西。
那时的绫小路把嘴巴都咬破,也没停下来。
“我只救个。”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连句话都停两次才能说完。
两面宿傩擦过她眼角的手指停下来,他安静地注视她会儿,突然讥讽地,“你还想救所人?”
么可啊。
明明是能够抱着膝盖,昏昏欲睡地躲在树荫下看他屠杀咒术师的家伙,现在却为更没价值的人流下眼泪。
“那不样。”绫小路葵说,“我又不认识那些咒术师。”
人,动物,妖怪,诅咒——她评判需不需保护的标准是是否难以割舍的羁绊。
两面宿傩从她的话里听出这些意思,忽地些烦躁。
“不许哭。”他又重复遍,目光在夜『色』下阴沉得可怖。
“你是我个人的神明。”两面宿傩说。
他的嗓音喑哑,抬手,像对待垃圾样把她怀里的侍者扔掉。
落入那眼底的那抹金『色』僵住,她似是没料到两面宿傩会说出这样渎神的话,惊愕地抬头,呆呆地望着他。
浆果『色』的唇脂在她的嘴边晕开,透明的水雾和整片巩膜融合在,映着月光,朦朦胧胧的,透着茶靡般脆弱又可怜的美丽。
两面宿傩揽住她的手收紧,低头触及她的唇瓣。
于是更艳丽的『色』彩在荒凉中绽开,湖水搅碎,鸟的啼鸣也在攀延的藤蔓中止息。
绫小路记得那恰是她诞生的第七年。
两面宿傩在那之后,偶尔会教她灵力的使用方法。
和咒力些相似的原理,旦掌握之后,她就进步神速。
接着是结印、刀剑的使用、实战。
两面宿傩总会把她扔给高她几级的怪物,然后看着她从恶心的尸首中挣扎着站来,边爬边吐。
他在这方面没什么耐心,倘若她跟不上来,他就直接把她丢下。
两面宿傩这个人,穿的是白的,灵魂却是纯黑的。
他没什么心,对于切比自己弱的事物都不感兴趣。
没人能『摸』透两面宿傩的行为,越来越的大开始向她赠礼,企图通过她乞求两面宿傩实现他们的愿望。
些违背人理又恶心的愿望。
只两面宿傩才能做的得到。
那时的绫小路葵坐在那里,还没听完他们的措辞,两面宿傩的声音就从身后『插』进来。
“你不喜欢?”
他的声音淡淡的,带着几分沙哑的困倦。
“不喜欢就杀掉。”
刚刚还满脸意的大顿时恐惧得不敢抬头。
“你吓到别人。”神明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正经地纠正,“聆听别人愿望的时候耐心。”
两面宿傩嗤声,没理她的话。
“你真无趣。”他评价,干脆利落地把送来礼物的人杀死。
鲜血溅上四周的墙壁,却在蔓延到她脚下前止住。
绫小路葵注视着这幕,突然意识到两面宿傩似乎很久没杀她。
“你怎么不杀我?”她皱着眉头,警惕又疑『惑』地看他,生怕他像初次见面时样,和她玩[猜猜你能死几次]的游戏。
两面宿傩睨她眼,嘲讽地扯开唇角,压住她脑袋的手带些威胁的意味:“你不是死不掉吗。”
哦,原来是因为她的反应太无聊。
被怀抱的少哼声,些不满地想别过头。
但在那之前,两面宿傩捏住她的下颌。
他掰正她的脸,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话就说。”两面宿傩说,呼吸恶劣地侵入她的『毛』窍,搅『乱』心跳。
“、点开心……”
她的声音轻轻的,绯红满颊,与空『色』的瞳仁偏向别处。
两面宿傩低低地。
“孩子。”
他哑声,毫不吝啬地夸赞她。
锐利的指甲把她脑后的红绳挑开,啪地声,柔软的金发倾泻而下。
两面宿傩的手指缠绕着她的头发,垂首与她亲吻。
可即是亲吻的时候,他捏着她下颌的手也依旧没松开。
四手的怪物迫使她张着嘴,残忍地剥夺她的呼吸,看着她涎『液』从她的唇角流下,然后开始他的新轮嘲。
“真弱啊。”两面宿傩说,松开桎梏她的手。
绫小路葵几乎是在他松手的下秒就溜。
虽然并不讨厌亲吻这样的事,但两面宿傩的话刺激她的自尊心。
那时的绫小路葵跑进两面宿傩的寝间,下决心把他从咒术师那搜刮来的书看遍后通通烧掉。
呵,只她比两面宿傩先学会,下次就能骂他蠢蛋的理由。
游戏厅里的人声突然从耳边散去,绫小路葵的回忆戛然而止。
她像是意识到什么样,眼睛在沉默中睁大,努力地拨开笼罩回忆的云雾,看清泛黄书页上的咒纹。
黑『色』的梅花。
和她手腕上的模样。
她记得那是用来……
虎杖悠仁眨眨眼,『迷』茫地看向从椅子上蹦来,扣住他肩膀的少。
绫小路葵摇晃着他:“两面宿傩,听得见吧,两面宿傩!快把他叫出来!”
她想明白,两面宿傩知她锁屏密码的原因。
她还以为是两面宿傩对自己的位明确呢。
千算万算,还是把他算得太阳间。
从咒纹出现的那刻,她的举动就彻底暴『露』在两面宿傩的眼前。
她让里梅教导真人的事,向五条悟询问[禅院]的事,还让奴良鲤伴快点逃跑的事。
但那些对她来说并不是最重的。
对于绫小路葵来说,最重的事应该是——
“狗东西!又暗算我!”
金发的少红着脖子,羞愤地尖叫。
“快说!是不是偷看我洗澡!”
游戏厅里的声音彻底消失,疑『惑』地虎杖悠仁刚反应过来,就收到周围几目光的注视。
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咦?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