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太监

“齐老爷,怎么了……”

躺在床上的白祎柔揉揉眼睛,脸上带着些许刚被吵醒的娇憨,见着眼前围了如此多的人,抱起被子惊叫出声:

“啊!”

祁江猛地拨开床边的人,赶紧上前搂住她,不停地抚慰:

“没事儿白娘,就是孙管事说庄子上闹犬鼠了,要进来看看。”他不客气的瞪了孙茂才一眼:“找什么犬鼠找的别人床上,真有你们的!”

孙茂才眼下也傻了眼,听人报上来说发现一女子身影在庄子中乱晃,身形与姓齐带进来的小娘子身形相仿,眼下带上人来检查,这人竟好端端的就躺在床上!

“废物东西!快给齐老爷道歉!”他抬手就抽上旁人的脑子,响声清脆,收回手赶忙同床上的二人道歉:“真是对不住,果真吓到了小娘子,对不住对不住了。”

孙茂才一改方才的信誓旦旦,连连道歉。

祁江抱紧怀中的白祎柔,冷哼一声:“你同我说说,哪里有什么犬鼠?”

孙茂才:“对不住对不住,我们这就走,不打扰齐老爷和小娘子歇息了……”

这下倒好,错认了人,真的惊到了这南方来的商人,若是这商人出去说三道四,这好不容易控住的庄子在大照就可能要暴露了!

他孙茂才得了令来混进这粮庄中,入冬在即,只要大夏铁骑能攻破关城县,这粮仓就会成为夏国最好的储备。

绝不能出差错!

他带着人赶忙和上门退出房间,等门外脚步声散去后,祁江一个健步上前锁上了门,床上的白祎柔也立刻止装出来的哭腔。

祁江回头有些惊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从窗户钻进来的。”白祎柔从被子里拿出衣服往身上套:“刚好赶上。”

他回来是看到门外围了一大群人,绕后从窗户翻进来的。

她拍拍床板:“出来吧,人已经走了。”

床底下慢慢爬出来一个人,身着青莲色锦衣,批头散发的爬出来,身上沾了不少灰尘。

将头发撩起来,露出一张男人脸。

是沈七。

白日几人商议好了夜探粮仓,为了防止孙茂才有所觉察,就让沈七换上白祎柔的衣服躺床上充当小娘子,没想到孙茂才如此心细,非要见到脸才放心,幸亏她回来的及时。

沈七也是第一次穿女装,横竖左右都觉得别扭,趁着二人说话赶紧拔掉身上的衣服,里面套着粗布衫。

“老大,我扮的像不像?”

白祎柔回来的时候见到床上的背影还是愣了一下才将他拽下床的,不过是祁县令开门交涉的时间,白祎柔已经脱得就剩下中以躺在床上裹好了被子。

眼下白祎柔没理会沈七的询问,正将扒下来的衣服一件件往身上套,惹得祁江脸颊微红,别开脸不看她:“探的怎么样?”

他告诉了白祎柔小监牢的位置。

“如祁县令所言,那小监狱中不光关着徐立文,还关着一个宫中出来的人。”

提到此处,白祎柔声音微滞:“那人的舌头的确已经被剥掉了。”

当时她点着火折子进去小监狱中,左右两个木质监笼对立,一间关着一个昏睡的人,从衣着打扮上看应当是徐立文,孙茂才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他一直昏睡着。

她伸手探了探徐立文的鼻息,本应光鲜亮丽的徐老板蜷缩在窄小的木笼中,袍子上沾着不知名的液体,好在仍有呼吸,性命无虞。

白祎柔起身,转身面相另一边。

而哪粗重的呼吸声,就是从另外一间内传来的声响。

白祎柔伸直手,将微弱的光对准那间木笼。

猛然间!一人撞上了木杆,长大嘴巴呜咽作响。

“啊……啊呜……”

只见这人嘴巴张大,昏暗中本应该躺着舌头的地方空荡,干涸血迹蔓延至嘴角,眼睛瞪大,抱着手臂粗的木桩子摇个不停。扑过来一股难闻气味,连呼出来的气息都是一股腐味。

“啊!啊啊啊!”

白祎柔连连后退几步,撞在了徐立文所在的木笼上。

黑暗间只能听到那人咿呀乱喊的声响。背后是徐立文长远的呼吸声。

她的胸口砰砰直跳,耳边又响起了祁江说的话:

“我在那小笼中关过一段时间,没有光,不通风,恶臭一片。”

“而另一间木笼中,还有个被拔掉舌头的太监。”

祁江说这话的时候神色严肃,看样子不像是再开玩笑,言语间还透露些惊惧之意。

白祎柔握着折子,重新上前,那人还趴在上面乱叫。

“嘘,”白祎柔轻声说,她细细观察这人,面上糊满了各种污浊,难以辨别样貌,但能分辨出是个男人。

她循着祁江的描述,看了一眼这人的下巴,他被关起来的时间应该不算短了,若是寻常男子早就长出了胡子,可这人下巴出来污秽,连点儿胡茬子都没有。

又顺着他的脖子看去,也没有喉结。

白祎柔轻声问道:“你是宫里来的公公?”

木笼里的人点点头,急切的摇晃笼子。

白祎柔胸口一滞,若这人真是公公,那宫中有人也掺和进了这件事中!

她平缓呼吸,想了想,又问道:“那你是钦差大人吗?”

里面的太监连忙摇头,嘴角混着鲜血的口水四溢。

这人大抵是被折磨的时间长了,不论白祎柔问什么,他都一一回答,生怕再接受惩罚。

白祎柔思索,又接着问道:“你来这里,是为了视察这粮庄?”

这人又开始疯狂的点头,手探出牢笼间,想要抓住白祎柔的衣襟,手脚并用,将木笼折腾的来回响动。

她掐着时间点,不能在此处逗留过久,眼前这人身上并没有什么能证明身份的物件,若是宫中来的公公,能与夏国人扯上关系的……

白祎柔

“这粮庄,是否与满王有关?”

此话一出,笼子里的人瞬间安静,不摇头也不点头,叫都不叫了。

白祎柔闭上眼,她知晓从这人口中问不出什么话了。

不再多问,她迅速回到房间,路上被夜岗的伙计发现了,翻窗才赶上了孙茂才的盘查。

白祎柔看向批头散发的沈七:“这粮庄里有多少人?多少粮,有没有夏国人,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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