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电话

“啊——你……你放”局势变更的太快,那男孩没反应过来,眼睛里满是惊恐,眼前这人的所作所为根本不在一个正常人的行为范围,就好像是一个疯子。

准备好的话术没说几句,对面就发了疯,直接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因为缺氧,潮红迅速爬上他的脸,那双本来就可怖的眼睛往外突出,他不停的挣扎,可与陈宸的力量对比太悬殊,脖子上传来的力量就像是铁钳,掐着他那个人眼神却不甚清明,这一刻男孩毫不怀疑陈宸会把他掐死。

这些年关于陈宸的传言浮现在他脑海,当年他就是出了名的横行霸道,但上了警校后,就夹起尾巴做事了,原本想着他会受限于警校生的身份任他摆布,却没想到这个人还和当年一样疯。

此时此刻,陈宸的脑子是混乱无比的,许多声音交叠着,狂响着。

“哥,我用你的奖杯打了他。”“他逃走了。”“你现在去自首。”“死者是被钝器击打而死,死于失血过多。”不同人的声音在他的脑子里回荡。

“经本院审判委员会讨论决定,犯罪嫌疑人陈宸无罪。”

他是无罪的,他不是杀人犯。这就是真相,这就是真相!

“喂!我已经报警了!你快、快停手!”旁边的居民楼传来一声呼呵,不知道什么时候隔壁楼的窗边站了个大姨,把陈宸从疯狂的思绪里拉回现实。

松开握在他脖子上的手,他脖子上的深红发紫的指痕清晰可见,如擂鼓的心跳在耳边狂响,听着自己的喘着的粗气,陈宸的眼神里闪过迷茫。

男孩惊恐地往后退了几步,窒息让他手脚发软,跌坐在台阶上。

“别杀我,我错了!放过我吧,我求你,我死了我妈会很伤心的,我绝对不告诉任何人!”他颤抖着声音求饶。

“我、”没想要杀你啊。

他刚刚好像失去控制了,自从他听到电话的那一刻。

上一次也是这样,他还以为自己是护母心切。可这次只是一个无恩无仇的陌生人,他怎么能下手这么狠。

这样的行为,和当年那个畜生有什么区别。

他一直以来所害怕的事,似乎正在应验——那就是他最厌恶他父亲那样的人,而他身上却带着他的基因。

随时有可能伤害到身边的人,他是那个最具威胁的不稳定因素。

他要到医院去看看了,应该做个精神病鉴定,把他关到精神病院里。

呼吸逐渐平复,脑子变得清晰,他意识到男孩可能当年正在现场。

他看到、听到了多少?为什么当年没有出来作证?

最重要的是,在这么多年后的今天,他重新出现,又抱着什么样的目的?

这边离警局很近,算算时间,应该快到了,再问话的话,可能会被听到,今天来不及了。

还是该给这小屁孩道个歉?可是他已经看穿了这个小混混的可憎面目——欺软怕硬的街溜子,只听得懂拳头说的话。

如果服软,保不齐他会和警察乱说,又或者把这事透露出去给其他人。

一旦说出去,他就完了。

似乎怕陈宸杀人灭口,男孩一直在地上发着抖、鼻涕眼泪一起流,一边语无伦次地求饶。一会说自己还有八旬老太和残疾老母要养,一会说不值得为自己牺牲前途。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乱说的,你别杀我!”

数个念头从陈宸的脑海中闪过,最后他叹了口气,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想要保全自己,就得坏人做到底。

“等下警察来了,懂怎么说了么?”

“知道,我当然知道,我先挑衅的,我懂,哥,我一个字都不会说的,你相信我!”

果然,没过多久警察就来了。

“后面的你就都知道了。”挑挑练练地说了几句那小孩说过的话,又说了他的猜测。

陈鹤朗的眉头已经皱得能夹死苍蝇了。

“当年庭审的时候,在查明的事实里有列出你给我打的那个电话,虽然因为涉及未成年案件,案件保密审理,但庭上这么多人听到,外传了也不出奇,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陈宸一怔,那个人确实没有说出更多有用的信息。当年的判决书他早忘了,原来自己打的那个电话,是有被记录在案的。

当时这个证据并没有引起注意,是因为大家觉得一个未成年,在动手之后,慌张联系家人,这再正常不过了。

那所谓的“真相”,到底是杜撰的,还是他确实知道些什么?

但就算知道真相又如何。当年陈鹤朗靠这个案子名声大噪,不仅是因为他帮弑父的弟弟辩护,更是因为他在被人们称为“黑豹”的检察官何惧昂手下走过两个回合,依然获得无罪的判决结果。

黑豹何惧昂,被称为潜伏杀手,案件任何的漏洞都逃不出他的眼睛,一击即中,很多出名的刑辩律师都害怕遇到他。

当时这个弑父案引起了很大的轰动,上面特意派他来处理这个案子。

可无论是邻居们的证言、还是堆积成山的就诊记录、当天的时间线,都足以证明长期存在的家暴和这位畜生父亲的残暴,与陈宸正当防卫的合理性和合法性。

这个男孩,要怎么证明自己听到的内容属实呢。要知道,物证通常优先于人证。

沉吟片刻,陈鹤朗说道“当年的案子,检察官提起上诉,二审维持原判,已经审结了。除非法院提起再审,重新启动调查程序,才会影响裁判结果。但是现在没有主体能向他们提出再审的诉求。所以,就算他真的知道些什么,也无法影响你。”

听到这番话,陈宸一直高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了一点。

“但是。”陈鹤朗的表情变得严肃。“你这次的暴力行为让我们失去了谈判的机会。他既然先来找你,肯定是想从你这里获得些什么。是钱、亦或者是其他的利益,我们都可以给。”

而不是现在这样,受害人被吓得不愿意见陈宸和陈鹤朗,警察优先考虑受害人意愿,他们没法知道他到底知道多少,也无法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完全陷入被动之中。

“嗯。我知道错了,我只是……”他用手捂住下半张脸,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和他哥解释他失控的问题。

车里一时间陷入了安静,陈鹤朗知道陈宸想要说什么。他很早就发现陈宸的暴力倾向,但他知道陈宸很难接受,他也不忍心点破。

谁能接受自己像恨之入骨的人呢。

以后有机会,可以带他去医院做个彻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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