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追逃

“有点奇怪。这是手印么?”用摄像头放大了斧柄,相机已经拉到最近了,但像素很低。

上面原本覆盖了一层规整的、稍厚的灰尘,但有些地方的灰尘被蹭花了。留下的纹路也很怪异,一块深一块浅,绝不会让人联想到人的掌纹,可能是裹了凹凸不平的纸制品。

“哥你看。”他将手机递到了陈鹤朗的面前。

“手印吧,形状很像,一、二、三、四、五。等等,这是什么?”

在小指的旁边,有一道细小的握痕,比小指稍微细一些,让画面更显诡异:“这是第六根手指?六指畸形?这种人可不多,特征太明显了。也不知道他拿这个斧头干了什么,胆子可真大。”陈宸对着那斧柄多角度拍照取证,陈鹤朗都不得不佩服他腰力了得,竟然能弯曲成这样刁钻的角度。

“你觉得这些和张毅地下室里的毒品有关系么?”过了好一会,陈宸都没有得到回应,他回过身去,见到陈鹤朗竟然在发呆。

“哥,想什么呢?”

他腾出一只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嗯?没什么。你说到六指畸形,我突然想起了一位故人。”陈鹤朗回过神,此时此刻显然不是怀旧的时候。

“什么故人?你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朋友,我怎么不知道。”照他也不拍了,柴房里的一切完全被他抛在一边,那占有欲和不满都要写在脸上了。

“傻瓜,因为在你出生之前,他就已经死了。”陈鹤朗嫌弃地拍了拍他的脑袋。

“在孤儿院的时候?”陈宸愣住了。

“嗯,当时大家都不清楚自己明确的年龄,我跟着其他孩子一起叫他星星哥哥。”陈鹤朗的话语里带着明显的怅然,让陈宸心头泛起酸意。

陈鹤朗出席了他的全部生命,而他却缺席了陈鹤朗的八年。

“他是怎么死的?”他闷闷地问道。

敏锐地捕捉到了陈鹤朗眼中闪过的沉痛,可他给出的答案却是那么的普通:“火灾,被烧死了。”陈鹤朗很少说到过去的事,陈宸想让他哥再多说一些,但他显然不愿多谈,想来那也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不说这个了,你能给斧头上的血迹取个样吗?我想测个DNA。”

他找遍全身只找出了一包餐巾纸,陈鹤朗也有些后悔,陈宸好奇心太强,他们这次来的实在匆忙,连个消毒喷雾都没有。

“要不等我返岗了,再向警局借设备,好好地做一遍取证。”

“先粗略地取一下吧,我担心现场被破坏,夜长梦多。”

“那可能会有我的DNA混进样本里。”拗不过陈鹤朗的坚持,他只好找了根细长的树枝,绑上了餐巾纸,小心翼翼地伸过去,给血迹取样。

“就是这附近,我看到他们了。”从不知道哪里,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穿过柴房墙,仿佛就在耳边炸响。对面粗粝如砂纸的嗓音阴沉至极:“给我搜!把他们找出来!”

“是,老大。”

完了!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武城区这地方真是对方的老窝,来不得。

“快走!”陈鹤朗一把扯过陈宸,两人从柴房退出来,往声音相反的方向狂奔。

“流萤?他们又想干什么!”陈宸压低了声音,迈着行动不便的腿努力跟上他哥的步伐。

“路口的警察呢?”

“估计去吃饭了。”

村中的街道复杂,阴暗而潮湿,像是某种植物的根系,巷子与巷子之间互相联通,形成一张巨大的网,极容易失去方向感。幸好陈鹤朗已经来过几次,带着陈宸在其中穿梭。

“停。”

穿着背心花裤衩的纹身男,就在他们正前方经过,手上还甩着根电棍,他们差点和他迎面撞上。陈宸将陈鹤朗压进巷角的阴影里,屏住呼吸。

他们胸膛贴着胸膛,无序的心跳交织在一起。陈宸将陈鹤朗紧紧地搂着,一只手护着他的后脑勺,隔在头和墙壁之间,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腰上。陈鹤朗身体被陈宸罩住了,他才发现两人之间的身形差距竟然如此的大。

“他走了。我们去哪?”急促的呼吸扫在陈宸的颈窝。

车估计已经被包围了,他们只剩下一个选择,那就是……

“回老宅。”

两人十指相扣,走出那条小巷,沿着屋后的小路穿行。

“你要是正面和他们对上,有多少胜算。”

“如果只有一个人,那小意思。但是3个人以上,把握就只剩下六成。”他看了看自己不争气的腿,萎缩的肌肉显然已经有些超过负荷,要是没受伤,他一个打十个都不是问题。

头顶突然响起了螺旋桨转动的声音,向上看去,缝隙般的天空上,似乎有什么在附近徘徊。

“无人机!”

若说巷子里的追逐就是一场捉迷藏,那么无人机就是在巷战中开挂。

他的嘴角带上了一抹苦笑:“看来今天他们是非抓到我不可。”

他一个律师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对方大费周折。

“有我在呢,不可能让你被抓。先走屋檐下面,别被无人机发现了。”他的手臂搭着陈鹤朗的肩,如狼一般的眼睛审视着周围,里面是十足的狠意。

虽然在警校里他主攻犯罪心理,这么多年的格斗可不是白练的,他的体术和散打都接近满分。

又拐过一个弯,眼看着离他们所在的村子越来越近了,两公里的距离弯弯绕绕,足足走了近半个小时。

“有人!”

“躲不及了。”

转过拐角,他们和一个黄毛正面撞上,对方大喊了一声“找到你……!”,没等他说完,陈宸一个箭步冲了上去,肘击、锁喉、过肩摔,不带喘气的动作瞬间将对方制服在地。最后重击在对方后颈,那人的痛呼全被堵在了喉咙里,便失去了意识。

陈鹤朗眉头跳了跳,看来平时陈宸任他折腾都是留了手,不然以他的力气,能够轻松挣开所有非警用的手铐。

但是显然他那声不完整的喊叫还是惊动了周围搜寻的人,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朝他们涌来。

街角立了不知道是谁家丢弃的废旧衣柜,眼看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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