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同居

陈宸背靠着墙,任由冰冷的墙面刺激着皮肤,膝盖还隐隐作痛,水柱喷洒在脸上,他用手拨开稍长的头发。

多次训练和执行任务受伤的经历告诉他,他并不恋痛。在警校也不是没有被教官罚过,从没有像今天这样。

他皱起眉,难道他只对他哥这样?

下次要找机会试验一下才行。

头脑里一片混乱,潦草的洗干净身体。

陈鹤朗推门进来,隔着满是水雾的玻璃,上下打量了他一下。

“咳咳咳!哥你怎么直接进来了。”

“害羞了?你哪里我没看过。”陈鹤朗把衣服给他放在架子上。“洗好了就出来。”

洗好了澡,因为还要上药,陈宸没穿上衣,一进房间就趴在了那张大床上躺尸。

“把头发吹干再睡。”陈鹤朗看了他一眼,便先去洗澡了。

等他洗完回来,陈宸已经睡着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拿起吹风机,帮他吹头发。

陈宸半梦半醒间,感觉到一只修长的手,在慢慢拨弄他的头发,吹风机调到柔风模式,把噪音控制到最小。

他混沌地爬起来,抱住了他哥的大腿,把脸凑了上去。

鼻尖是温暖的体香,混合着沐浴露的皂感和松香,令人安心。

“这么大了还撒娇。”陈鹤朗顺了下他的头毛,笑着说。

他一直觉得他哥是个很虚伪的人,对外人看似和善,但总是有一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冷漠。

只有对待他和母亲,是真正的温柔,仿佛他做出什么错事,他都会包容。尽管他会因为陈宸犯的错而生气,甚至还会动手,但都是为了他好。

每次他装个可怜、卖个惨,他哥就心疼了。

等到头发吹干了,陈宸也醒了个七八分,半阖着眼贴在他哥的腿上。

“忍着点,背上的伤,我给你揉开才好的快。”

见他醒了,陈鹤朗索性拿过一旁的药膏给他涂。

“嗯——”冰凉的药膏被涂到背上,再被陈鹤朗用掌侧捂热、抹平。被按到的伤处,痛夹杂着酸麻进攻着陈宸的神经末梢。

“哥,我这段时间能不能先住你这。”

“为什么?”

陈宸这两年都在警校实行警务化管理,偶尔周末能回家,他回来的不多,陈鹤朗也忙得脚不沾地。除了过节那几天,基本上见不上面。

“最近正好所里宿位不够,学校让我们自己出来租房,这里离我实习的派出所很近。”

“嗯,那可以。”陈鹤朗答应得很爽快。“隔壁那房间是你的,你的衣服也有准备,不过你要穿制服,记得回去拿。”

“小陈、小王,东溪街希尔顿酒店前台报警,有客人在走廊裸奔,并且大喊房间里有死人,我们走一趟。”

“ok。”带好警帽,陈宸跟上师父的步伐。实习阶段的警察一般都是在地方公安局处理一些小案件,陈宸正好被分进刑警分队,不过还是逃离不了处理街坊邻里、打架斗殴的命运。

一早起来,出警三次,有人吸嗨了报假警,有人手机在包里非说被偷了,还有人拿着菜刀去磨的路上被热心群众制服。

靠在警车座椅上,背上的伤还隐隐作痛,他哥的药膏效果还不错,至少没有火辣辣的疼了。

出门的时候还是清晨,路过他哥的房间,陈鹤朗睡得正香,头发没有梳上去,散落在耳畔,比平时看起来更温和。

他晨练回来,还帮他哥带了份早餐。陈宸看了眼表,8:30,这时候他哥应该起了。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带上了一抹笑意,编辑了一条让他哥吃早餐的短信。这种同居生活,也不知多久没有过了。

他们两个人聚少离多。在14岁那年,陈鹤朗被陈钊打进了ICU,救回来之后,母亲就把他送到市区里的寄宿学校去上学了,直到他22岁大学毕业。

他23岁,也就是陈宸15岁那年,第一次作为律师独立替他人辩护。从那以后,陈宸和母亲就被他接到了市区。起初是租房,母亲不愿意和陈宸住,陈鹤朗没时间照顾他,便也送他去寄宿学校。

从此以后,除了逢年过节,他们见面最多的地点,便是被叫家长的时候,在老师的办公室里。

后来陈鹤朗买了新房,给母亲和陈宸都留了房间。不过他们妈妈在租房那边认识了一大批牌友,天天打牌打的不亦乐乎,陈鹤朗见她玩得开心,就一直续租那个房子,专门给她住。

“小陈警官,想什么呢。”和他同是实习警察的王歧和他搭话,王歧是那种照着模子刻出来的热心青年,话痨又热情,最大的爱好是带警局附近的流浪猫去做绝育,每次和他一起出警陈宸都觉得自己愧对警察职业。

“想女朋友了?我女朋友听说我出来实习了,还想和我同居呢,你现在住哪啊?要合租不?”

“哪有你小子这么好运,我还没有女友呢,现在住我哥那。”

“没道理啊,你这么帅,女朋友不是随便找么!”

“我看你小子是太挑了。”师父玩笑地打了一下肩膀,刚好打到昨天的鞭伤上,把陈宸打的龇牙咧嘴。“今天早上那个□□的,看到你的脸,那表情,好像在惋惜自己报警报晚了一样。”

“报警就能见我们陈大明星啊,是我也多报几次。”王歧笑着说道

三人聊了几句,赵德隆的手机又响了。

“喂。什么?真的有尸体?你先别慌,别让任何人进去,我们马上就到。”接完电话,赵德隆的表情明显严肃了很多。

“刚刚酒店前台给我打电话,说屋里有确实尸体,死状惨烈,通知队里法医出警。”

“死状惨烈?是虐杀分尸藏尸?”根据得到的有效信息,陈宸沉吟片刻,分析道。

“不是,那个女的在床上,不是藏尸。浑身□□,两个□□被割掉了,前胸被用刀画了一张动物的脸。”

“噫——”旁边的王歧脸顿时皱了,这还是他们开始实习之后第一次遇到这么血腥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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