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垂落, 天地萧索。
阿萝一步步走出门派,觉得自己好像也死了一次,她十几年的人生都是在这里度的, 这里对她来说仅仅是门派也是。
可寒剑派已存在了, 她的半生也随之湮灭。
雨水打湿了她的发丝, 顺着已干涸的泪痕重新淌下。
走完最后一步石阶时,她忍住望了一眼。
她知道此后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永别。
许久之后她重新迈开步子,身影终是融进仿佛永无尽头的细雨中。
离开问心派途云雾城时,阿萝并没有停下脚步。
如果是她必然会去找白琴荷倾诉她的痛苦,享受她的安慰。
她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坦然的享受着别人的好, 对她们本身却根本没有付出多少。
她原本怨白琴荷在她和陆星晚二人中间的算计,也曾心软动摇, 如今这些情绪都归于一种无法对的复杂。
这件事里白琴荷心深沉, 她就全然无辜了吗?她们相识多年, 她却一点也没有察觉到白琴荷心里的结或者说隐隐察觉却愿意付出心力多想。
就像她知道陆星晚和白琴荷并似表这般平静, 口头上追问几句就再理会, 反正她们一是疼她的姐姐, 一是她最好的朋友, 为了她可能会对彼此如何, 也永远会离开她。
偷的懒愿意付出的心力, 都以这种式报了来,而她除了承受无力改变。guhu.org 完美小说网
阿萝苦笑了一声, 孤单影只的走向她那知归处的命运, 消失在人海里。
秋日的荷塘里一派的衰败与枯零之景,白琴荷听着手下人的禀报脸『色』几变换,最终归于平静。
“三小姐, 是否需属下派人跟着?”下属小心的瞧着她的脸『色』,低声询问。
白琴荷久久沉默着,就在下属以为她会开口时,她几可闻的说了句,“必了。”
阿萝没想好怎么对她,她也没想好怎么去对阿萝。
她依然喜欢阿萝,可想和她在一起的心却没那么强烈了,是因为其他而是她们中间隔的东西太多。
白琴荷上流『露』出无尽苦涩。
她曾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会放开阿萝,长生殿里幻境戳破她的阴私念头的时候她没有想,阿萝对她疏远她也没有想,甚至于知道陆星晚才是她的救命恩人时她也没有想。
她曾做最坏最卑劣的打算,那就是如果阿萝肯谅解她,那她就将她囚禁起来。
甚至于刚刚听到手下人禀报阿萝离开门派的消息,那一瞬她都在想如跟上阿萝,她原原谅她无所谓,理理解她无所谓,会会喜欢她也无所谓,她一辈子都缠着她。
只因为阿萝是她为了得到幸福苦战许久的唯一胜利品,哪怕她们永远都只会貌合神离,永远只会痛苦。
可这些念头生出来的时候也带她无尽的疲惫,这种倦怠感自她知道陆星晚才是她的救命恩人后就一直存在,只是在刚刚到达了顶峰。
她累到甚至说出一字,也想再做任何一件事。
事情的根结在陆星晚身上,她原谅她,她便没有任何幸福可言。
长生殿那次,云开古国那时她就对陆星晚的决绝深有体会,她知道自己再无半分可能得到她的谅解与温柔。
只是那时她是绝望,可陆星晚就是叶寒星的消息在外界传开时她感到了莫大的讽刺,这讽刺似一把尖刀破开了她最后的心防,把她去卑劣的算计衬得像小丑一样。
攻于心计,为自己谋划利益,得到自己想的是错的吗?
或许吧。
当年看到六妹妹无力挽救自己心爱的侍女,哭的仿佛痛失所有时,她亦颓然地陪伴在一旁听着远处无情的嬉笑与嘲弄。
她厌憎设局害人的那人,也恨强权霸道的大姐,更恨漠视她们弱肉强食生存的长辈。
所以她想得好一点有错吗?
她觉得陆星晚身份卑微,配与他们相交,更值得成为她和阿萝的弱点有错吗?
白琴荷偏执的盯着一池的枯荷,抱紧双膝痴痴笑了起来,她付出的所有努力都是想让自己幸福,可这条路现在无论怎么走都达到她想的结果。
有风拂而来,细密雨丝吹进凉亭打在她的脸颊上。
白琴荷忽然生出恍然,看到素衣姑娘踏着模糊光晕朝她走来。
“琴荷,吃点心了。”
“和阿萝一点都一样,她有什么开心就嚷嚷出来,受点委屈就哭,真是小哭包。如果有什么开心的事也可以和我说。”
白琴荷眼神空茫的伸出手,却什么都没抓到,掌心一片空『荡』。
她所感怀的是陆星晚的救命之恩,是她了她想活下去的机会和动力,可这一切的起点都源自陆星晚的善良吗?
白琴荷眼泪簌簌而下,泪水打湿了她的白裙,她发出近乎呜咽的声音。
原来她错的是用心机谋算别人,她错的只是践踏了真心与善良。
她错的是轻贱陆星晚时,亦在杀死曾那弱小的自己。更亲手摧毁了自己通往幸福唯一的可能。
“对起,陆姐姐……”
绝望的呢喃中,白琴荷想,一切都毫无意义。
她已失去所有得到幸福的可能,那有什么必留在这冷漠的族与人虚与委蛇,卖痴讨好呢?
她想,她是会去找阿萝。
与其说是去找阿萝,如说是对自己没有目的的放逐,许自己一虚假的目标。
永远寻找,永远没有归途。
几日后,白三小姐失踪。
没有人看到她拖着绝望的步子,走向与阿萝最后踪迹出现地截然相反的向。
在登位大典举办夕,陆星晚果然等到了故人,抛开来打听消息的怀好意刺探的,真正与慕清雪和她有旧的需有交的故人其实也就清尘真人一。
是以听到手下弟子来报说清尘真人来了,陆星晚并无意外之『色』,她看着窗外上是淡淡沉。
比深秋更加萧索冷烈的冬日已悄然而至,虽没下雪刮起的风却冷得像刀子一样。
所以林落月这些日子出门也少了,她正百无聊赖的将陆星晚绣她的竹叶手帕叠来折去,闻言由坐直身体。
她有些担心地看了陆星晚一眼,“星晚。”
她对清尘真人印象挺好的,觉得她是『性』格很亲和的辈,特别是之倚翠城遭难的时候,这位辈悄悄赶去帮忙。
帮着杀了少日子的浮尸,做好事留名,根本没有去林拜会。
是她居无定所,总是找到踪迹,林必然备一份厚礼感谢。
“我陪一起去见清尘辈吧。”林落月说。
她知道陆星晚和这位辈关系也差,如今事情发展到今天这局,知道她会做何反应。
陆星晚起身走到她身边,裙裾轻曳,把玩着她有些薄茧的手,垂目时有些漫心,“用担心,她做出为难我的事。”
何况这间陆星晚自己为难自己,也没有谁能为难的了她。
但是被亲近的辈所厌弃,也必然会难吧,林落月黛眉微蹙,明澈眸子闪一丝忧虑,话到嘴边却变成,“反正事情怎么论都是占理。”
陆星晚被她一副小兽护食的模样逗笑了,眼波流转中是对她一人的潋滟温柔,“落月,真可爱。”
林落月忧愁的瞪了她一眼,“成日里取笑我是人生唯一的乐趣吗?”
陆星晚眉眼弯弯,凑到她耳边声音越发温柔,“我说的是实话。”
热气呼到耳边有些痒,林落月刚想让她站直了好好说话,就听陆星晚声音里缠着笑意,“每一次我觉得可爱的时候,都想亲一亲的脸颊。现在终于可以想这般做便这般做了。”
林落月脸颊有些发热,“星晚,能能正一点,辈在等。”
她虽然这么说却十分诚实的没有动,很快就感受到如蜻蜓点水般的一吻落在她的脸侧。
心里瞬间美滋滋。
陆星晚得偿所愿后终于站直身体,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又微笑起来,“我一人去见她就好。”
林落月和她对视一会儿,妥协了,“行吧。”
让一去太多故事太多的人,事事都展『露』于人确实是强人所难。
林落月压下心头那丝微可查的失落,站起身,“我去看看阿芷那丫头。”
陆星晚抓住,或者说是轻轻用手托住她的手臂,拦住她的动作,“落月,除了一些太难堪太黑暗的事,我出于私心想让了解,其他的想知道我都可以告诉。”
林落月顿了一下,“我是……”
陆星晚放开她的手,轻轻抚了抚她的颊,“落月,的想法我都懂,对我的体贴我也明白。有的时候也必太宠着我。我知道我这人有很多缺陷,若来拉我一把,我是敢站在太阳底下。”
林落月心疼又怜惜,“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
陆星晚笑了一下,“我一人去见她,是因为想对隐瞒什么,而是她是慕清雪的朋友错,却也是我的朋友。”
说完这句话她的笑意似水波澜渐渐淡去,“我原本欲让她生出难,看来她终究逃这一劫。”
她说的很平静也很容,无半分可能会与旧友决裂的忐忑与伤感。
这些解释她说林落月也会介意,但是她是想告诉她。
最初的时候林落月就教了她怎么样去与人相处,懂尚且想伤人,如今终于有人肯教她了,她又怎么可能去无尽的消耗林落月对她的包容和爱。
林落月叹了口气,“星晚,想那么多,想说的我也都明白。只知道,管怎么做我都只希望开心就好,其他的无需顾虑。”
星晚一直在『摸』索着怎么爱人,又这么没安全感,自己应该再耐心些才对。
林落月这么一想瞬间生出无限柔肠,她轻轻拍了拍陆星晚的肩,“好了,去吧。”
梅园。
这时节梅花没开,枝桠看着也只有灰暗的颜『色』,陆星晚一路走来终于对往昔生出几缕怀念。
她是叶寒星时,自然也有年少轻狂的时候。
她有很多次都在冬日里与结交的朋友相约在这里赏梅,偷一位酿酒最好的长辈的酒喝。
长辈气的跳脚拿着剑鞘追着他们这些醉鬼打,清尘真人是她们当中年纪最小的也是最活泼的,每次都和她一起去偷酒,也和她一样挨得打最多。
慕清雪作为唯一的乖孩子,硬着头皮帮她们拦着那位长辈。
那些欢声笑语一度深埋叶寒星的记忆深处,如今再想,陆星晚发现自己的也是有很多甜的,只是总盯着最苦的那几分,就把这份甘甜忘了。
远处清尘真人背对着她站在树下,仰着头看着什么。
陆星晚迈步走去。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阿莹,好久见。”陆星晚主动开口。
“果然是啊,寒星。”清尘真人知道她来了,像是做了些心理准备才头来。
她并没有惊讶的情绪也没有询问的意,就这样接受了她这声好久见,默认了她叶寒星的身份。
陆星晚了然笑笑,“看起来早有察觉。”
清尘真人垂着眼捷,“女魃那次我赶去倚翠城帮忙,旁人认出惊鸿剑法,我认出吗?”
陆星晚料想她听到消息赶来必然会将一切打听清楚,倒是没想到她那么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为什么没去找我?”
清尘真人一直没有抬眼看她,像是能对她一般,语气有些落寞,“我想既然都愿意与清雪相认,大抵想与旧事再扯上关系,既愿我又何必去打扰,好好活着比其他什么都重。”
陆星晚轻声笑笑,“倒是贴心。”
处事仅贴心于明白,也是,若她是这样的『性』子怕也很难与慕清雪相交这么多年。
慕清雪这人若能主动包容她,恐怕很难留在她身边。
“体贴?”清尘真人终于下定决心抬头看她,看她时自己免生出三分恍惚。
“当年走的时候我远在他乡,只是这些年来我时常想起的事,想起我们在一起相处的日子。那时候我太年轻,太粗心,体贴二字更是没和我沾边。”
叶寒星死去时未到百年,与修真者漫长的寿数相比,她走的太早,陨落的也太突然璀璨,别说慕清雪,就是他们这些与她相交的朋友也无法接受她的离去。
随着年岁的增长,她忆起年少往事免有痛有悔,于后知后觉的发现叶寒星明朗『性』子下其实藏着很多心事,但她作为她的朋友与她相交一,半分都未察觉,更无去了解。
午夜梦时,她也免对夜喟然长叹。
她说,“我们这些人里承受的压力最大,背负的最多,但我们没有人理解,常添『乱』。”
陆星晚摇摇头,“那时都当得一句年少轻狂,们没有义务非做到对我事事关怀,且我那时做事的手段确实非常人所能接受。”
她那时候已疯了,能救她的人会救她,想救她的人救了她。
如今站在时光尽头,她也怪他们。
“看一点都没变,说句话就把错处都往自己身上揽,生怕别人难受。”清尘真人泪盈于睫,声音也有了几分哽咽。
时间与所之事终于将她打磨的对人心有几分敏锐洞察,需她的朋友却早已长眠安睡,她又怎么能叹一句事无奈。
现在有些话她终于可以对她说了。
“这样啊……才把身边的人都宠坏了。”
陆星晚有些讶然也有些失笑,她递去一块帕子,“都是做小辈师父的人了,怎么哭了?”
“哭一下怎么了?就应该多哭一哭,别人才会心疼。”清尘真人接手帕又背身去让她看到自己的眼泪。
陆星晚的失笑转变成淡淡酸涩,“我以为今日来是为了向我问一交的。”
“交谈上,可我确实想问一句,为什么?”清尘真人背对着她语气是对物是人非的无尽深苦与伤感,“是陆丫头的时候我就想问了,但我也了解,了解们。清雪若是做了什么触及底线的事,会这般对她。”
陆星晚微垂眼帘,眸『色』幽深迅捷吞噬所有情绪。
说什么呢?今日若换了相干的人,她自可以一句德配位将人打发走,可对旧友,这其中的恩恩怨怨就半字都难以说出口。
她很快又抬眸,“阿莹,我能的答案是那些,我所做所行皆无愧于心。至于慕清雪我也绝无半分原谅她的可能,剩下的去见她吧,她会说什么,她想说什么便是她的事了。”
寒冰洞。
千载岁月清尘真人来寒剑派的次数数胜数,各峰的风景她都了然于心,但唯有后山的寒冰洞她一次都没去。
洞里是由万年寒冰打造而成,有静心疗伤的功效。但若将人困于其中,也确实苦寒。
她未靠近洞口就感觉到入骨的冰寒之气扑而来,周遭没有任何花草树木,附近也无人看守,只有红『色』的灵气弥漫编织成牢可破的结界将冰冻牢牢束缚其中。
清尘真人步伐顿了顿,沿着洞口走了进去,挖好的山壁甬道上凝结着晶莹冰层,看似美丽脆弱,实则顽固冰寒。
她沿着甬道走了一会儿,视角突然开阔,冰湖明澈静静流动,湖中央坐落着一巨大的冰台,冰台上有间船坞外形的小屋,十分精巧美丽。
这是时太平以后,寒剑派其中一任心活泛的掌门用冰玉打造出来的,造价高昂,外观美丽超了效用,后来历传承了下来。
清尘真人步伐微顿突然侧头,就见一身素衣的苏静云层层叠叠的冰壁后走了出来。
她见了清尘真人眸光微闪,却像是根本没有什么力气惊讶一般,轻声说,“您是来看望师尊的吧,她就在里边。”
她的目光落在远处的小屋上。
清尘真人看她唇『色』惨白,感觉她有些对劲,但又说上来哪对劲,点了下头是蹙眉问,“们现下得如何?”
苏静云苦笑了一下,“这是最好的结果。辈先去见见师尊,见了她若有任何疑问,晚辈再您解答。”
清尘真人听她这般说心中越发安,但她又了解叶寒星,知道她和慕清雪无论生了多大的嫌隙,都会用酷刑折磨她。
她定了下心神,飞身至冰屋,衣摆飘飞落下时,她已稳稳站在冰台上。
靠近这冰屋,她也得用修为抵抗这股凛冽寒意,但这都及她心中的冰寒沉重半分,她轻叹一声迈步进了冰屋。
冰屋锻造的十分精细,石阶桌椅床榻一应俱全,清尘真人无心感叹和欣赏,她的目光在第一时间被床榻上躺着的人吸引。
那人身形消瘦,满头华发竟比冰川顶峰的素雪白,清尘真人脚像被冻住了似的,她颤声唤道,“清雪。”
床榻上的人身形僵硬一瞬,恍若未闻,安静的背对着她侧躺。
清尘真人再按捺住惊骇的心绪,几步冲到床榻,急声问,“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慕清雪依旧没有动,开口时声音似冻结的冰凌,冷锐又麻木,“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清尘真人又气又急按住她的肩,“转来看着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慕清雪就像一座被冻结的冰雕,一动动,“必再问,以后……也再来。”
清尘真人被气的手抖,心中泛起巨大的怆然,她后退几步,“寒星愿意说,也肯告诉我。我们相识千年,们就一点痛苦都愿意让我帮们分担,这么困在这里能解决问题吗?”
“解决了。”半晌,慕清雪终究是床榻上坐起,她容『色』依旧唯有一双眼睛似枯井死水看到任何生机,“帮了我们。”
她说,“去吧,以后也再来了。”
在清尘真人发怒之她无比僵硬的扯了下唇角,那几乎能称之为笑,“我配。”
她说,“我值得关心,我配。”
她如此心灰意冷,清尘真人知道再说什么也无用。
她在冰屋里站了会儿,平定了下心神,将身上带的疗伤丹『药』都放在桌上,才转身走出屋子。
苏静云就站在湖岸边等她,像是早就预料到她会历什么,“辈都看到了,想来师尊什么都没说吧。”
她声音平淡,“因为她没脸说。”
清尘真人惊骇的看着她,仿佛她突然变成了一怪物。
苏静云只是用那种平静而又麻木的神『色』与清尘真人对视着,“这是一很长的故事,我在开始讲述可以告诉辈,陆姑娘未做任何对起我们的事。纵然是现在,她也只是将师尊困于这寒冰洞内,并未为难。”
清尘真人头痛欲裂,“用我在这做什么心理建设,她们这番情态出的事必然小,就是说清雪是寒星的杀父仇人,我都会惊讶。”
苏静云木然地弯了下唇角,“那样……或许是好事。”
她迎着清尘真人的眼神,将自己所知的事一一道来。
清尘真人脸『色』几次变幻,强忍着没有打断,没有冲进冰屋里将人揪出来打一顿骂几声,“们……”她似是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心情,“们这干的叫人事吗?”
苏静云像木桩一样站着,没什么表情的低下头。
清尘真人来来的踱步几圈,想骂看她那副样子就觉得没意义,最终重重叹了一声,“罢了,我也是什么合格的朋友,何必五十步笑百步。”
苏静云轻轻摇头,“您是什么样的人晚辈算了解,您与我们一样。您是她的旧友,晚辈希望因为师尊的事再让她失去什么,所以情愿将所有难堪之言述说,望您体谅她。”
她们亏欠陆师妹太多,可陆师妹早已被她们这些人毁了,再也没有什么陆师妹了。她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一件事。
“至于师尊这里,您用挂心,至少我活着一日就会陪伴她一日,其他的……也是她该受的。”
清尘真人缓了好几口气,刚想说什么,看着她偏厚的着装和微弱气息突然明白她哪里对劲儿了,“的修为怎么事儿?”
“我自己散功了。”苏静云淡淡的说。
“疯了,当年本来就伤了身体寿数减损,没了修为有几年活头?”清尘真人难以置信的问。
“这是我的选择。辈,我活倦了也活错了。”苏静云无比疲累怅然的一笑,“这辈子就此终结是最好的结果。下辈子,晚辈只希望自己能活得明白些,再这么糊涂,再辜负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