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外三十里。
来自川地的白杆兵们正在安营扎寨,大帐里秦良玉再一次拿出一封半月前收到的书信,
捏得手指发白。
“此等卖国之臣,枉为人子。”
现年岁的老将已经是风烛残年,然而收到当朝礼部侍郎钱谦益的书信时,
老妇人怒不可遏,她为官几朝,从未见过如此上窜下跳之辈,
大明皇帝明明还在皇城中守土,下面的人却已经为自己的官场前途谋划新皇。
从信中的写里行间,她闻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一个文坛魁首,不断地拉拢朝中有兵权的大将去拥立新皇。
如果你说这人没有与外敌互通有无,她是打死都不信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毅然从川地领着自己起家的军队进京勤王。
为的,就是让大明的天下得以延续。
“报……前面斥堠回报,皇城大门紧闭,里面传来不断的火枪声。我方不得而进……”
“嗯?”
作为活在战场大半辈子的老将,她没想到这些乱军竟然如此大胆,进城之后全然封锁城门。
这不是兵家常规战术。
“将军,此次乱军号称百万,要是全部都涌进皇城的话……皇城现在已经是……”
秦良玉的倒子秦翼明这时候出言,让整个大帐的人都深感憋屈。
堂堂一国之都,竟然被乱军如此糟蹋,让人痛心。
“不对,乱军虽然有火器,然而数量肯定不会多。”
秦良玉保持着头脑的清明,她知道这些乱军来源多数是农民,无法获得更多的火器。
“斥堠所报,火器声不断。那肯定不是乱军所为,城内必有皇上的保驾队伍在抵抗……传我将令,急行军,抛弃一切不必要的东西,我要在半个时辰内赶到皇城,为陛下护驾……”
“是,将军!”
一声令下,白杆军拔寨而起,往皇城奔去。
此时皇宫中,范景文已经让宫女们打来一盆水,为自己的仪容整装。
史可法跑到大殿之外,紧密地观察着战事的发展情况。
一号仍然是目无表情地站在朱慈烺的身边。
这位末代太子则是在空荡荡的宫殿中来回度步,嘴里念念有词。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究竟父皇要怎么处置这些乱军?”
沉吟了半晌,始终没想出个所以然,于是他抬头望向铁面无私的一号。
一号被他紧紧盯着的时候,轻轻从嘴里崩出两个词:
“奴隶?劳教?”
范景文这时又变回那个风度翩翩的帅老头,听到一号所说的两个词时不禁呆了。
奴隶他知道是什么意思,战俘在这个时代被充作奴隶这是很正常的事。
但是“劳教”却是难以理解了。
于是他,走到一号面前,向一号拱手作揖问道:
“请问天使,此劳教为何种刑罚?我大明似乎未有这等手段。望君赐教……”
一号斜着眼瞟了一下这帅老头,在系统中得到了朱由检的首肯之后才慢慢说道:
“所谓劳教,指的是劳动教育。既然这些人都是带罪之身,就应该按其作恶程度的大小,给予时间不一的强制劳动,例如修路、挖矿、挖运河等的粗重工作……”
范景文一听到一号这样的解释,眼睛就闪亮了起来。
“好,好……这样的劳教实在太好了。目前皇城内被破坏得满目苍夷,让这些乱军来修路、补建是最好的……”
朱慈烺也是很开心,终于不用把整个皇城的都变成火葬场了。
这样不仅能保存父皇的名声,更能让这座受到重创的都城以最快恢复的速度来展现给世人,更能让朝堂上的大臣们对父皇的仁政无话可说。
“一举三得……”
双手一拍,就打算赞成这个建议时,却见到一号嘴解带笑地看着自己,却是楞了。
“这天兵不会无端说出这样的建议的,肯定有下文。”
于是也学着范景文之举,向一号作揖问道:
“天使之言极是,然而我与范公都不懂这刑罚该如何实行,还请天使指教。”
一号微微闪身,避过长宫儿子的行礼。
“无他,把乱军集中起来,杀一批,罚一批……”
“好呀,以敬效尤。绝妙绝妙……”
话还没说完,帅老头范景文就拍手称好。
于是朱慈烺与一号就一起望这这个拍手称好的大文宗。
“你……你们这样看着老臣,不是要让老臣去……去……实行这个刑罚吧?”
此时老头急了,他可是一代大文宗呀。怎么可能参与这样打打杀杀的事情呢……
“不行不行,老臣年纪老迈了,不能再经此折磨了……”
适逢,此时史可法从殿外进来,大声向他们说道:
“定了,定了……乱军全都收缩在一起了……”
三人的眼光同时看着这位百战将军身上。
被几人同时盯着,史可法却是不自然起来。
“你……你们这样看着我干嘛?我有说错吗?”
三人相视一笑,
“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