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等等我

凌鹿窝在沙发里,抱着膝盖坐了好一会儿,终于抬起手腕,打开了通讯器。

自己不懂为什么厉行洲会这么伤心。

但不想让厉行洲继续伤心。

既然不懂,既然不知道该怎么办,那就问问其他人吧。

他想了许久,先拨通了赵瑜的电话。

毕竟这是自己认识的所有人里面,第一个提到“喜欢分成不同的喜欢”的人。

说不定他知道得比较多?

电话接通了。

赵瑜那边依然非常吵,锣鼓喧天的。

凌鹿尽量大声地说着自己的问题,那边也只能大吼:“不行啊!听不请!”

最后,赵瑜大概是勉强听清了几个关键词:

喜欢、不知道、怎么办。

于是,凌鹿断断续续听见,赵瑜在那边扯着嗓子吼:

“喜欢?好事啊!”

“不知道怎么做?!去看我给你的礼物!”

“看了就懂了!”

这之后,耳机里就只剩下震破耳膜的敲锣打鼓声,和鼓掌欢呼声。

不过凌鹿觉得自己已经明白赵瑜的意思了。

他放轻脚步上楼,蹑手蹑脚跑进自己的房间,从行李箱里翻出了那盒黑色的、赵瑜说“遇到喜欢的人才可以打开”的礼物。

因为估计着要在琉璃之城待挺长时间,所以凌鹿几乎把自己的所有东西都随身带着了,这份礼物也不例外。buhe.org 非凡小说网

虽然……虽然我的喜欢和先生说的喜欢不太一样……

但,打开看看吧,万一有用呢?

凌鹿拆开了包装。

里面居然是本书,

这真是出乎凌鹿的意料。

不过他又想起来,最开始认识赵瑜的时候,这人不就说过,会把杂志藏在床垫下面?

看来赵瑜其实真的很爱看书啊。

凌鹿低头看着书的封面:

书的标题是《新婚夫夫一百天》,封面上画着两个生动的小人儿。

居然还是绘本呢。

凌鹿打开了第一页。

唔,第一页,是两个小人儿抱在一起,躺在了床上。

凌鹿眨眨眼,想起赵瑜说的“恋人的喜欢,就是在一起睡觉的喜欢。”

这么说起来……虽然自己和先生没有一起躺在床上睡过,但我们在沙发上一起睡过呀!

而且和先生靠在一起的时候,自己还睡得很香呢。

那,难道……

难道自己对先生……已经是恋人的喜欢了?

凌鹿疑疑惑惑的,又往下翻了一页。‘

这一页,凌鹿已经有些看不懂了。

为什么这两个人在互相……摸来摸去的……

而且他们摸的地方,根本不是尾巴!

凌鹿困惑地再翻了一页。

这一页,直接让凌鹿瞪大眼睛,呼吸都

差点吓停——

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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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做什么?

这这这,这很痛吧!一看就很痛啊!

凌鹿的尾巴顿时蜷成了一团,还向下一耷拉,努力盖住了某个地方。

不不不,这不对——

等等,难道这就是,这就是……

恋人要做的事?

这就是先生所说的,“里里外外”,留下印记……?

不不不,不会的!

怎么可能是这么痛的事!

自己怎么可能和任何人做这种一看就痛得要命的事!

凌鹿使劲摇头,啪一下合上书丢到一边,不知不觉间脸已经全涨红了。

他现在的脑袋里竟然比刚才还乱。

他跳到地上,自己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想要再去问问赵瑜是不是弄错了什么,又直觉对方可能给不了什么答案。

就这么苦恼地想了半天,他决定再去找另一个人:崔屿。

崔屿接到凌鹿的第一通电话时,正坐在一张小圆桌旁看书。

看着来电人,他微笑着接起来:“怎么了?不是应该和室友在一起做饭吗?”

凌鹿在那边小声说:“本来应该是……可出了点意外……”

凌鹿的声音听上去彷徨无助,充满了迷茫。

崔屿脸色微微一变。

在听到凌鹿含含糊糊地表示刚才发生了点奇怪的事之后,崔屿眉毛一竖,人已是不由自主站了起来,提高声音道:“他强迫你了?你在哪里?这个混账……你有没有受伤?”

凌鹿在那边呆了一下:“强迫?强迫……什么?”

崔屿:“……你继续说。”

待凌鹿说完个大概之后,崔屿捂住额头,低声道:“小鹿啊。”

凌鹿:“嗯?”

崔屿:“小鹿,你这位室友,要么是个圣人,要么就不是人。”

凌鹿:“……诶?”

崔屿:“算了。你刚刚说,你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难过,你想知道怎么才能不让他伤心?”

凌鹿:“嗯嗯!”

果然还是崔屿靠谱!

崔屿:“……小鹿,这件事,我不能再帮你了。”

崔屿:“啊?”

崔屿:“听上去,你的这位室友,已经把你保护得太好太好……”

“可有时候,你也需要稍微再勇敢一点,努力往前再迈一步的。”

“这件事,只有你自己能做到。”

凌鹿只觉得更混乱了:“啊?”

崔屿长叹一口气:“小鹿啊,最后提示你一下。”

“假如今天对你说这些话的人是其他任何人,你会不会这么困惑,这么想要‘解决这个问题’。”

“如果答案是否定的……”

“你不妨试试,试着用他对待你的方式,去对待他。”

凌鹿:“……啊……”

崔屿:“好了。新年快乐,我要继续看书了。”

说完,崔屿挂断了电话。

灯光下,这斯文秀气的年轻男子,面前摊着一本旧书,视线却凝结在了前方的的相框上。

看着照片上那年纪不大、笑容爽朗的人,崔屿脸上浮现出一点伤感的笑。

他伸出手,指尖抚过冰凉的相框玻璃,轻声道:“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我多希望,自己可以再坦诚一点,勇敢一点……”

一晚上拨出去两个“求助电话”,却依然没有得到一个明确答案的凌鹿,呆呆地坐回床上,伸手抓过了厉行洲送给自己的毛绒绒小鹿。

他在努力理解崔屿最后说的那些话。

如果换成别人这么说,这么做,自己会这么苦恼吗?

凌鹿知道,自己不会。自己只会明确告诉这个人:“对不起,我对你只是朋友的喜欢。”

就像以前对陶杨老师说过的那样。

可对厉行洲……

凌鹿的心又开始莫名其妙乱跳。

他叹口气,开始回想着厉行洲是怎么对自己的,自己是不是能以同样的方法去对待厉行洲。

嗯……

厉行洲给自己安排了住处。

自己能送厉行洲房子吗?

看着账户里的信用点,凌鹿沮丧地摇了摇头。

厉行洲送来了吃不完的巧克力。

那自己能厉行洲送什么?

以前还能给他煮红茶,可他现在也不喝茶了。

厉行洲还送了这只毛绒绒小鹿。

自己好像除了给他讲故事以外,什么都没送给他过?

如果……如果自己真心给厉行洲准备一件礼物,再好好问问他,他说的喜欢到底是什么,看看自己能不能做到,会不会让他没这么难过?

凌鹿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用。

但他这是他唯一能想出来的方式了。

他抱着毛绒绒小鹿,怔愣地趴在床上,完全没有察觉到现在的时间早已过了凌晨一点。

他脑子里,挥之不去的都是厉行洲独自走上楼梯的背影。

明明离自己很近。

可看着却那么远,那么孤独。

清晨7点。

衣着笔挺的厉行洲拉开了房门。

他先扫了一眼隔壁的房间:

门开着,凌鹿不在。

他稍稍皱了下眉:凌鹿今天起得这么早?

莫非是因为太期待去看花,所以早早醒了过来,已经在餐厅等着吃早餐了?

想到这里,厉行洲的唇角不由翘了下。

昨天……

昨天自己从军营回来时,不知为何人有些疲倦。

没有来得及给他做新年大餐,也没有和他约定出门看花的具体时间。

如果今天没有公务,那我们一起吃完早饭,就可以出发了。

等看完花回来,再给他做他最喜欢的牛奶布丁。

厉行洲如此计划着,迈步走下了楼梯。

可凌鹿不在餐厅,也不在客厅。

餐桌上,只有一张小纸条:

【先生,我有着急的工作,先出门了。先生你要好好休息哦。】

着急的工作?在1月1号的早上?叮嘱自己好好休息?

有问题。

凌鹿遇到了什么?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自己的记忆,停留在了“回到公寓,看到凌鹿,告诉他明天再做布丁”这个环节。

这之后发生了什么?

厉行洲立在原地,眉头紧蹙,以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他的视线落在了沙发上。

他的右手握紧了些。

不,不对,不应该。

恰在这时,他的通讯器震了起来。

是林中尉。

林中尉快速汇报着前哨站反馈回来的最新消息,厉行洲神色镇定地听着,判断着哪些才是真正有用的信息。

又汇报完几件可急可缓的事之后,林中尉说了另一件事。

他说,昨天晚上,宴会还没结束呢,炊事班的老班长就来自请处罚。起因是老班长没有看管好用来调酒的原浆,这中间大家又忙中生乱,一来一去就把几杯原浆当做调好的酒给端了出来。

这端错了的结果,就是昨天有两位军官,一杯酒下肚就直接断片儿,估计得睡个三天三夜了。

亏得这几天不是战时,哪怕军官们睡死过去也不会影响战斗。按照军中条例,老班长这种过失扣几天工资就行了。

林中尉还说,还好厉将军您没事,老班长特别担心您喝到了这端错了的酒。

厉行洲:……

听林中尉说完老班长的事之后,厉行洲一手撑着沙发靠背,一手扶住了额头。

虽然他依然没能想起来太具体的事,但他脑子里已经浮现出了一些模糊的影像。

将这些影像组合在一起,不难拼凑出昨晚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自己居然在这么糟糕的、失控的情况下,对他说了出来?

甚至还试图对他做些不应该的事?!

室内原本带着淡淡花香、融融暖意的空气,竟瞬间变得沉闷无比,让人呼吸都有些困难。

在原地站了数秒之后,厉行洲告诉自己:

拿出你的担当来。他可以跑走,你不能。你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去对他道歉。

他打开通讯器,按下了凌鹿的号码。

拨号音响了许久。许久。

无人应答。

凌鹿在……躲着自己?

厉行洲的心,一点一点跌入了深渊。

其实今天不需要来办公室的。

但厉行洲依然坐在了办公桌前。

他将之前做的数套应急方案,又一个个

翻出来过了一遍,冷静地推演,测算,考量着还有没有需要改进的细节。

他不愿意停下思考,不愿意中断工作。

因为只要一停下来,他心底就会冒出一个声音嘲笑着自己:嘿,你搞砸了。

你以为你瞒得很好?

你那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居然如此不堪一击。一杯原浆酒而已,就能让你原形毕露,就能让你的欲望暴露无遗。

厉行洲啊厉行洲,你搞砸了,你骗不下去啦!

即使在知道凌鹿的身份那天,即使在看到检查报告的那天,他也从未如此……如此不知所措过。

厉行洲捏了捏眉心,继续埋首于纷繁复杂的应对方案中。

一直到了傍晚。

他犹豫好几次,最终还是打开了通讯器。

除了几条公务信息,屏幕上很干净。

定位系统的小红点,显示着凌鹿确实是在机械师工作站,没有遭遇什么危险。

往常总是有说不完的话的凌鹿,一旦漏接了自己的电话,就会着急地回拨过来,在那头欢快地喊着“先生先生”的凌鹿,今天没有发过来任何一条消息。

恰在这时,屏幕闪了一下。

凌鹿:【先生,今天我不回家吃饭了哦。】

不回来了……?

厉行洲的眉头紧锁,眼底翻滚着无法言说的暗沉。

半分钟过去。

他站起身,拿过自己的外套,自行驱车直奔工作站而去。

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v”的指挥官先生,从来都应对周全的厉行洲少将,甚至都没有想好,自己此去到底是要说什么,做什么。

但他知道,他必须得去,

“呼……这也太难了吧……”

小鹿搁下电焊枪,摘下护目镜,取下手套,抹了抹脑门上的汗。

工作台上,摆着他想要送给厉行洲的“秘密礼物”。

为了这份礼物,他已经奋战一整天了。自从早上到了工作站之后,他就把通讯器什么的丢在一边,除了跟厉行洲发了条信息以外,都在全心全意地做这份礼物。

不过目前这个成果……

始终还是有点丑哇!

也不知道把这个礼物送给厉行洲的时候,他能不能认出来这到底是什么?

凌鹿无可奈何地挠挠头,心说自己怎么就不能捏出好看的小人儿呢?

恰在这时,听见工作室的门铃响了。

嗯?

小孙今天不上班,城里其他人也应该知道工作站要休假,所以凌鹿才把工作站的大门都给关了,方便自己专心工作。

怎么这个时候还有顾客上门?

是有什么很着急的东西要修理吗?

凌鹿一面大声应着“来啦来啦”,一面跑去开了门。

门被推开的一瞬间,清凉月色,伴着碎月河的水声,扑面而来。

月色溶溶,水声澹澹。

月色下,水声里,厉行洲微微喘着气,站着门口,直直地盯着凌鹿。

完全没想到厉行洲会在这里出现的凌鹿,“呀”了一声,脱口而出道:“先生,你怎么来了?”

厉行洲并未答话,只是垂头看着凌鹿。

他那双永远淡然,永远深邃的眼睛里,是连凌鹿都能看懂的焦灼。

凌鹿仰起头,对着厉行洲的眼睛,担忧道:“先生,先生你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厉行洲抿了下唇,直接道:“凌鹿,不是的。”

“我昨晚没有不舒服,我现在也没有不舒服。”

“我是——我有事要对你说。”

凌鹿点点头:“嗯嗯,先生,我也有事要对你说。”

厉行洲脸色一白:“噢?”

凌鹿挠了挠头:“要不,先生你先说?”

厉行洲:“……”

他的脑海里,瞬间浮现起数日之前,凌鹿在黄昏之城干脆利落地拒绝那位机械师的场景。

凌鹿小心地观察着厉行洲的面色,不停地在心里鼓励自己:要勇敢要勇敢。先生已经为你做得够多了。你,你勇敢一点!

于是他咽了口唾沫,道:“或者,还是我先说?”

厉行洲:“……好。”

凌鹿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确认手上还是挺干净的不会弄脏厉行洲,这才伸出手:“先生,你跟我来。”

厉行洲面色微变,一言不发地让凌鹿牵住了自己。

凌鹿领着厉行洲,在依然有些杂乱的库房里穿行,一边往工作室走,一边叮嘱着:“先生小心脚下哦,不要踢到那台小机器人——啊,还有不要碰到那个架子,很容易塌下来……”

到了工作室门口,凌鹿挠挠头,脸上浮起一层红晕,小声道:“先生,那个,等下,你不许笑我啊……”

你笑我的话,我会难过的!

厉行洲:“……?”

完全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的厉行洲,只能应道:“嗯,不笑。”

凌鹿这才松了口气,牵着厉行洲走到工作台面前,有点怯生生地指了指工作台上的东西。

厉行洲低头一看:

那竟是一副盆景。

绿色的微缩松树上压着白色雪粉,莹白的雪地上,是两串小脚印。

盆景正中,有两个……小……火柴人?机器人?

厉行洲眉头微蹙,怎么看怎么都觉得,那中间两个钢胳膊钢腿儿直眉楞眼的人形物体,应该是机器人。

尽管这两个人形有些——不对,是颇为抽象,但周围的景物还是做得惟妙惟肖非常细致。

厉行洲认出来了。

他轻声道:“这是……那天的植物园?”

凌鹿点点头。

厉行洲再道:“两个小人儿……是你和我?”

凌鹿低低地“嗯”了一声。

甚少脸红的少年,如今再次红了脸。

他低着头,就跟不敢看厉行洲的眼睛一样,小声道:“我……我想送一样特别的礼物给你。”

想来想去,我想做一个,能代表着……代表着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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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停顿几秒,声音更低了:“不是看绘本,看天空的那种开心。”

“那天,在植物园的时候,你说你会扶着我,你说让我在雪上留下脚印的时候……”

“我,我,心里……”

“我说不出来那是什么感觉。”

“我只知道,那和其他所有感觉都不一样。”

“我以前没有过这种感觉,我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

少年抿了下唇,渐渐抬起头,明澈的眼眸藏着水中的月光:“先生……”

“我到现在都不太明白,什么是‘恋人的喜欢’。”

“我弄清楚了这个睡觉不是那个睡觉,我觉得这个睡觉看上去很吓人,我一点都不想。”

“但是……”

“但是我知道,你对我而言,是不一样的。”

少年的眼眶微微泛起了红,声音带上了一点哑:“先生,你一直对我很好,你教了我许多许多……”

“我想试着,试着去努力一下……”

“去努力理解,你对我的喜欢,是什么样的喜欢。也想试着,将来可以这样去喜欢你。”

“那你这次,可不可以,再,再等等我?”

“可不可以,再教教我,喜欢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

厉行洲的耳朵里,再度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声音。

像是来自远古的风暴,带着人类根本无法抵挡的气势,任性而不讲理地压了下来。

厉行洲微微闭上了眼。

这一瞬间,凌鹿的心仿佛被提到了半空中。

先生他……没有回答我?

是我说得不对吗?

可是,这已经是我最真实的想法了……

十秒钟后。

厉行洲缓缓抬起眼帘。

他牵过凌鹿的手,不打算再松开。

他注视着凌鹿的眼睛,柔声道:

“凌鹿,你好。”

“重新介绍一下。”

“我叫厉行洲,今年27岁。”

“有正当职业,无不良嗜好。”

“我现在是你的室友。”

“请问,你愿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试着追求你,然后做你的男朋友?”

凌鹿呆呆地看着厉行洲,看着自己的室友。

好几秒之后,这愣怔的少年终于反应过来,脸上一点点绽开笑,人已是控制不住地扑进了厉行洲怀里:

“先生!”

“愿意的!”

“先生我愿意的!”

厉行洲一手握着凌鹿的手,一手绕到凌鹿背后紧紧搂住他,同时低下头,在少年脑袋顶上落下了一个吻。

“诶?”凌鹿仰起头,不解地看着厉行洲,“那个……为什么又要测体温了?”

厉行洲笑了。

他再次嗅了嗅凌鹿的发丝,轻声道:“嗯,我打算教你的第一件事——这不是测体温。”

另外……

厉行洲还打算问问,凌鹿到底是从哪里知道,“这个睡觉不是那个睡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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