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问答

啪嗒一声暖黄色的灯光被打开了,里面开着暖气,温暖得让人感到无限的慰藉。

诗人把房卡放在了茶几上,茶几底下铺着羊毛地毯,透过旁边的落地窗能清晰地看见夜空,淡金色质地良好的窗帘服帖地被卷在一旁,茶几上的花瓶里还插满了开得正盛的玫瑰花。

再往里面看,有一间摆满了书架子的书房,左边是一间奢华且宽大的卧室,从入口这个角度甚至能看到床上铺着的毛毯,有半边都垂落在了地板上。

诗人回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手下立刻会意,把压过来的希泽往里面一推,然后个个面无表情地守在了门口。

希泽捂着自己的胳膊,眼角因为挨了一拳而留下淤伤,微微敛着眼皮,也不能直视这屋子里的光。

他满脸局促地站在房间入口处,他被过来的时候不停地想着他们会用什么方法折磨自己让自己吐露出关于警局的情报。但是没想到最后自己竟然进了诗人的房间,他有些怔愣的眼神从沙发上的西装外套转到诗人身上。

“啪嗒!”

大门被外面的人带上了,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希泽和诗人。

一个年轻的警察和一个声名赫赫的黑手党干部,处在一个被门隔绝的空间里。

希泽在门被关上的时候,还微微睁大了眼睛。

诗人斜眼瞥着他的样子,轻笑了一声,伸手松了松自己的领带。

动作间,衬衫撑出他结实的肩膀线条,他慢条斯理地把领带解开扔在了沙发上。

年轻的小警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但是潜意识告诉他,接下来的事情会比逼问拷打更严重。

他因为诗人的轻笑声后退了一步,有点拿不准下一步该怎么做。

诗人也解下了自己胳膊上的袖口和手腕上的腕表,身上卸下了那些装饰品,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清爽,他蹲下来从柜子里拿出来了一个急救箱,随后把急救箱放在了茶几上。

“伤口处理会吧,自己弄一下。”

希泽看着那个急救箱,那半透明的盖子下能看见一些跌打损伤的药。

他站在原地没动弹,一声不吭地凝视着这位把他强压到房间来的人,只见这人先是倒了一杯茶自己喝了,又把窗帘拉上了,最后竟然还调高了房间里面的暖气。

诗人感觉到他的视线,嘴角勾起一抹笑:“盯着我看干什么?”

如果说傍晚时刻,诗人是把一群人当做待宰羔羊围在了大厅。

那么凌晨时分的此时此刻,诗人就是把希泽一个人当做粘板上的鱼困在了他的房间。

被单独关起来殴打,亦或者是和诗人在夜晚共处一室,希泽觉得后者显然更加可怕,他心里充满迷茫:“你有什么目的吗?”

诗人好好打量了一下他的神情,笑意更浓了:“别紧张,小警察。”

他走过来逼近他,这人身上有甘醇柔美的玫瑰香,在靠近的身体温度里又越来越馥郁,让闻着的人都能片刻地恍然。

希泽眼睛都失神了片刻,身体上身微微后倾,仿佛陷入了一片花海里面。

但是温度过于炙热,他满脑子都是一个声音——太近了。

他身躯过于僵硬,出于本能地伸手想要推开,却被人紧紧抓住了手腕。

真的很近,上半身只差毫厘,只要眼前人歪头,他嘴唇就能碰到下巴。

只要感受,就能体会到直充上脑门让人手足无措的热意。

希泽从小到大没和人这么亲近过,脑门和脖子都一个劲的充血。

当诗人感觉到自己快要碰到他头顶的头发,于是停下来,就这样靠在他耳边说话。

声音有入夜之后的慵懒:“希泽小警察,我只是想要你处理一下自己的伤口而已,你已经不小了,应该学会自己处理伤口。”

他的手摸上希泽的腰侧,轻轻靠近,下巴终于抵上了他的头:“还是你说,希望我帮你?”

希泽从味道的刺激中回过神来,感受到腰间隐隐的痛感。

用力推开他,满脸通红地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来。”

诗人微笑着点了点头,并且双手张开,右手上赫然握着希泽一直别在腰间的枪——那是刚刚黑漆花手下没有收走的配枪。

他开了保险栓,语含捉弄:“刚刚忘了,才想起来。”

反应过来的青年警察捏住已经空了的枪套,想着自己竟然是因为这样而丢掉了配枪。

看来黑手党不仅很残忍,还非常狡猾。

希泽用棉签沾了酒精,在自己伤口上消了毒,又撕开了好几张创口贴,把自己的伤口牢牢严严地盖住了。把红花油倒在自己胳膊上,开始慢慢地揉。

诗人就坐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这人脱了皮鞋换上了棉拖,一副居家的模样,正打开套皮文件,开始翻着看。

这种诡异的宁静持续了没多久,希泽忍不住开口了:“虽然我知道我问你你也是不会回答我的,但是还是请让我问一下,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诗人继续翻着手上的文件,眼神都没有分过来:“你不是说你是不小心被拉上船的吗?想必今天一天在这个黑手党如云的船上藏得很辛苦,你现在不用藏了,就待在这件房间,没人会过来找麻烦。”

希泽好好回味了一下他的话语,发现这个人每一个字都答非所问。

最后还是有点强硬又忐忑地开口了:“如果你想了解关于警局的事,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听到这里,诗人倒是笑了:“我对你们那边的事没什么兴趣。”

他合上手上的文件:“而且你刚刚那么决绝的态度,我随便想想都知道你不可能告诉我任何事了。

希泽谨慎地用怀疑的目光偷偷打量了一下他,继续揉自己的腰。他知道他说的是他宁愿挨打也要把手机扔进海里的事。

他肤色偏白,头发又黑,五官特年轻,再加上皮肤光洁鼻梁很挺,眼睛长得很有灵气,看上去有股青年的秀气,这么盯着一个人的时候存在感很强。

等了一会,诗人终于抬头看着他。

一和他眼神接触,希泽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他现在是被牵制的一方,根本就没有任何选择权。

在这个船上,在这个晚上,如果诗人真的想要在这个房间对他做什么,希泽无法呼救也无法逃跑。

他犹豫了一会:“如果你想用我做人质去威胁我们局长.......”

诗人把文件扔在一旁,习惯了他轻笑的模样,不笑的时候,那副古典长相自带的疏离感就出来了:“别想了,我没那么无聊。”

“那为什么没有把我关起来,”希泽艰难地问出这一句,“而是把我带到这里?”

“人做每一件事一定要有个目的吗?如果你非要追求一个答案,我可以跟你打个比喻,比如有一天你得到了一个蛋糕,你可以选择吃了它扔了它把它给别人或者是对它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这一切都取决于你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

诗人看起来颇有耐心地跟他解释,话尾又带上了调笑的语气:“还是说,比起好好地待在我的房间,你更喜欢我用手铐把你拷起来吗?”

他这番暗含暧昧的轻佻话语再次让希泽眼底里一片空白。

年轻警察没受过这种程度的调戏,他呆滞几秒后急忙摇头。

希泽想到他把自己比作一个蛋糕,不,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说不定明天自己就要死在他的枪下了。

他低垂下眼,闻着自己身上的药味,突然开口:“我刚刚有没有撞疼你?”

坐在他对面的诗人回忆了一下他撞在自己锁骨上的时候,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嗯,有点疼,怎么,你还能补偿我吗?”

希泽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