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另一个凶手是谁

“你说什么?”

唐樑不可置信的看着李嬷嬷的尸体。

“你是说她可能不是上吊自杀的?”

唐剪烛又在李嬷嬷的脖子上摸了摸,才回答唐樑:“自缢是由重力作用压迫颈部造成窒息而导致的死亡,而勒死则是因除重力外之力量压迫颈部造成窒息而致死亡,两者有着明显的不同。”

“自缢喉部产生的缢沟,多在舌骨与甲状软骨之间,而勒死产生的勒沟多在甲状软骨或其下方。”

“自缢的索沟呈非闭锁状,有提空现象,着力部最深,向两侧逐渐变浅,索沟的上下缘与缢沟间隆起处有出血点。”

“而勒索的索沟呈闭锁环状,深度均匀,结扣处有压痕,勒沟多出血,颜色较深。”

唐剪烛一连串的说了一堆专业名词。

听得唐樑和众人一愣一愣的。

见唐樑有所迷惑,唐剪烛耐着性子指着李嬷嬷脖子上的勒痕,给唐樑看。

“简单的来说,李嬷嬷是被人勒死的!而我那时候并没有在家,又如何勒死李嬷嬷呢?”

李嬷嬷脖子上的勒痕,颜色非常深沉,深度均匀,皮肤表面还有出血点。

勒沟也在甲状软骨的下方。

这一切的症状都符合唐剪烛所说的勒死的症状。

“她竟然是被人勒死的。”

唐樑听过唐剪烛的分析,万分惊讶的看着唐剪烛。

自己从医数年,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李嬷嬷的死因。

虽然,这其中有他厌恶李嬷嬷这种阴奉阳违的下人,才没有去仔细看她尸身的缘故。

而他这个女儿,竟然只看了李嬷嬷的尸体几眼,就分辨出李嬷嬷的死因。

难道她真的有医学天赋?

就在唐樑一心觉得唐剪烛有超高的医学天赋的时候,唐剪烛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唐樑愣住了。

“她是被人勒死的,但又不是被人勒死的!她也曾自杀过。”

唐剪烛的这句话,可让唐樑迷惑了。

就连一边的柳氏听了以后,都阴阳怪气地开口。

“我说,咱们唐家的大小姐,你是学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医术,就在你父亲面前卖弄了吗?一会说李嬷嬷是被人勒死,一会又说李嬷嬷是自杀的!你什么意思啊,把我们大家当猴子耍嘛?”

“别误会。”

唐剪烛面无表情的抬起头看着柳氏:“我可没有把你当畜生看待,母亲可不要自甘堕落和禽兽为伍啊。”

“你!”

柳氏简直要气炸了:“好歹我也是你的母亲,这是你对我说话应有的态度吗?”

听了柳氏的话,唐樑问唐剪烛:”李嬷嬷到底是怎么死的?”

唐剪烛将李嬷嬷的头发往上撩起来一些,又将她的衣领往下扯了扯,让她的脖子更大面积的暴露在众人的面前。

“给我几只蜡烛!”

“你要蜡烛作何?”唐樑有些疑惑,但还是命人将蜡烛拿了过来。

唐剪烛将蜡烛点燃,放在李嬷嬷的脖子旁边。

“”听她的!”

景未弦背靠着池壁,深邃的目光像是藏在袅袅云雾中一般,让人看不真切。

炎毒发作,以往他最少要泡一夜冷泉。

且疗伤期间,不可随意移动,若是强行移动,体内的炎毒很有可能会冲破经脉,受折磨不说,还会祸及生命!

“放心,我会用银针暂时封住你的穴位,你就可以上岸了。”

唐剪烛着急离开,不等景未弦回答,就飞快的钻入水底。

红尘大惊:“你干啥!”

景未弦扫了一眼红尘,无声的制止了他。

岸上。

唐剪烛半跪在景未弦的腿边,垂着脑袋认真的给他施针。

以景未弦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唐剪烛洁白细腻的后脖颈,月光洒在她后背上,平添了几分朦胧美感。

这时,草丛中突然蹿出一条青蛇,直扑唐剪烛。

景未弦心绪一动,刚想出手,一根银针精准的扎在青蛇的七寸。

景未弦看了唐剪烛一眼,眸底渐渐卷起深渊。

唐剪烛在二十一世纪,虽医毒双修,可她却喜欢救人,且一工作就会完全进入状态,因而她并没有发现景未弦的异样!

过了好一会儿,唐剪烛擦了擦额头的汗:“好了。这次的炎毒暂时压下去了。”

景未弦运起内力,果然发现炎毒安静的蛰伏在他的经脉中。

唐剪烛将银针从景未弦腿上拔了下来,一一收好。

然后。

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扯平了,告辞!”

“你到底是谁?云家大小姐就是一个怂包,看到一个虫子都能吓晕过去,而你,眼都不眨的杀了一条蛇。”

唐剪烛一怔,自己在辛苦给他解毒,他却在怀疑她的身份?

她比出一个中指,嚣张一笑:“关你屁事!”

景未弦那双好看的眸子突然迸溅出冷冽的寒意:“红尘,抓住她!”

唐剪烛毫不惊慌:“渊王爷,您该不会要卸磨杀驴吧?”

景未弦在这泡澡,只带了红尘一个暗卫,只能说明,此人武功一定非常高。

硬碰硬,几乎毫无胜算!

于是她一把撕开自己的领口,露出形状优美的锁骨,还特意将脸上的头发别到耳后,无死角的将疤痕暴露人前。

“让你手下转过身去,不然我就当着他的面脱衣服了!”

景未弦气息猛然一震:“你这死女人,就如此好色吗?”

“女人不好色,好什么?”

趁他气急,唐剪烛伸手,一排银针甩了过去。

银针的速度快如闪电,且数量众多。

景未弦身体还非常虚弱,躲避不及,被银针刺中大穴,当即定在原地。

唐剪烛则飞快的跳进水里!

红尘正要追,唐剪烛在水中,冲他狡黠一笑:“你家王爷可是标准的病弱美人,丢在这荒郊野外,很容易被人劫色的!”

红尘脚步一顿。

唐剪烛趁机扬长而去!

红尘连忙回到景未弦身边,将他穴位上的银针取下来!

“王爷,属下这就追她回来!”

“不用!”景未弦冷冷一笑:“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半个时辰后。

北郊客栈二楼的一间屋子,门口围了好几个人。

屋内灯火通明,绯色的帷幔将床上交叠的身影,衬的若隐若现。

女人的肚兜和乞丐破破烂烂的衣服,扔得一地都是。

“天啊,云家大小姐,怎么如此不知廉耻,竟然低贱到和两个乞丐.......简直是伤风败俗!伤风败俗啊!

“这乞丐虽然脏了一些,好歹也是有鼻子有眼睛的,那个唐剪烛脸上的烧疤,小孩看了都会吓哭,要我说,她和这乞丐正配!”

“啧啧啧,这可是两个乞丐,云大小姐要是嫁,该嫁给谁呢!”

“你们瞧瞧,咱们都在门口呆多久了,云大小姐还没醒过来呢,看起来折腾的很是过火啊!”

围观的人讨论的津津有味,一个一个恨不得伸长了脖子,往屋里看!

一身白衣娇娇弱弱的唐青鸳依偎在太子怀中,哭红了眼睛:“太子哥哥,这一定是误会,姐姐,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蝶衣,别哭了,唐剪烛就是一个荡妇,竟然在客栈和两个乞丐苟且,简直丢尽了你的脸。”

太子南宫夜说着颠倒黑白的话,好似半个时辰前,让人将乞丐和唐剪烛关在一起的人不是他一般!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里面那个贱妇给本宫拉出来!”

太子随意点了几个侍从,那些侍卫快步冲了进去!

很快屋子里就响起了一声女人的尖叫!

唐青鸳听着那声音不像唐剪烛,可是又听着耳熟。

她没有多想,以为唐剪烛被吓得变了声音。

太子听到那声尖叫,俊朗的脸上,除了冰冷的寒意之外没有半分表情。

很快,一个侍卫拖着一个披头散发,身穿裘衣的女子出来!

那女子似乎害怕到了极点,身体蜷缩到一块。

唐青鸳眼中闪过一丝爽意,她哑声道:“诸位,大姐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蝶衣虽然怒其不争,但还请大家不要将今天的事情外传,不然姐姐就没法做人了!”

“唐剪烛身为镇远将军的长女做出如此不堪之事,二小姐,你何必为这种人求情!”

“二小姐,真是人美心善啊!”

唐青鸳听着这些赞美,面上谦虚,心中早就乐开了花!

唐剪烛,你娘的正妻之位,被我娘抢了。

你的太子妃之位,被我抢了!

你们母女两人,一个死,一个毁,当真是痛快!

正在唐青鸳高兴的不能自已的时候。

一道清亮的声音从众人身后响起:“你们这么多人,为什么都围在我屋子前面?”

太子一怔。

唐青鸳也瞪大了眼睛,她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唐剪烛,声音几乎接近颤抖儿:“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应该在房间里吗?”

“我饿了,去厨房拿了一只烤鸡!”

唐剪烛扬起手里的烤鸡,圆润的杏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二妹为什么会认为我在房间?”

“这间房间,是你定的!”唐青鸳双目赤红。

唐剪烛没有在这里面,那刚刚被拖出来的女子是谁

电光火石之间,她突然想到自己的丫鬟,似乎已经好久没有出现了。

难道里面的人是....晕了过去

隐隐约约猜出里面的人是谁的唐青鸳,险些晕了过去。

她忙稳住身形,冲唐剪烛努力挤出一抹笑容:“妹妹还以为房间里的人是你,可把我担心坏了,既然姐姐没事,不如就早点休息吧!”

唐剪烛看热闹不嫌事大:“二妹你忘了,今天晚饭的时候,我不小心打碎了你的一个杯子,你就把这屋子给你的侍女住了!”

“什么?二小姐竟然将大小姐的屋子给了身边的丫鬟住?这个丫鬟还在这间屋子里偷人?”

“云大小姐,好歹也是将军府的长女,二小姐做的也太过分了吧!”

当然,这些都是敢在明面上说的,还有一些不能在明面上说的!

比如,为什么二小姐看也不看,就一口咬定里面的人是自己的姐姐。

再比如,先前还担忧姐姐的她,见到唐剪烛出现在自己面前,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惊讶?

这里面的门门道道可够人琢磨的了。

唐青鸳捏紧了手指,差点没有气抽过去,这些人怎么跟墙头草一样?

这时候,又有两名侍卫出来:“太子殿下,里面的两个乞丐死了!”

一身矜贵之气的太子,神色冰冷的剜了一眼唐剪烛。

那两个乞丐是她杀的?

呵,一个废柴怎么可能杀得了,两个乞丐?

她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

眼看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太子吩咐道:“把那个丫鬟拉下去杖毙,这两个乞丐剁碎了拖出去喂狗!你们都退下吧!云大小姐,先跟本宫过来,这间屋子不吉利,本宫会为你再安排一间的!”

众人自然不敢拂了太子的心思,纷纷退下。

唐剪烛的脚刚踏进屋子,手臂就被人狠狠一拽!

是太子!

他的手劲儿非常大,别说怜香惜玉了,他恨不得将她的手臂生生拽掉!

“嘭!”

唐剪烛的后背狠狠的砸在墙壁上,痛的她龇牙咧嘴!

太子的手掐住唐剪烛的脖子,目光森冷:“贱人,究竟是谁在暗中帮你,不仅逃了还杀了那两个乞丐!你就不怕本宫告诉别人,你是杀人凶手?”

唐剪烛没有太子的力气大,她慢慢涨红了脸,不过目光依旧灼灼的看着太子:“那我也会告诉别人,堂堂太子之尊,竟然往将军长女房中塞乞丐!玷污我的名声!”

“呵呵!”太子冷然:“你这丑八怪,还有名声吗?”

“一个女人的坏名声,往往源于一个追不上她的男人,和一个比不上她的女人!”

唐剪烛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分别在太子和唐青鸳身上转了一下。

唐青鸳怔然,这个女人还是唐剪烛吗?

以往的唐剪烛对她说话都不敢抬头,现在竟然敢讥讽她了?

该死!要不是现在太子在,她一定撕碎唐剪烛的嘴巴!

“你这丑女当真自恋!”

“这算什么?还有让你大开眼界的呢!”

唐剪烛危险一笑,膝盖骤然抬起,毫不犹豫顶向太子的胯间!

太子避之不及,胯下一阵剧痛,猛然松开了对唐剪烛的钳制。

唐剪烛一脚将太子踹翻在地,腿压着他的胸口,手握住银簪,直接扎在太子耳边的地板上。

同时,一道细小的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在太子的耳畔响起:“太子殿下,想知道这只银簪今天插进过几个人的脖子吗?”

太子的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

唐青鸳小跑到门口,一把推开门,大声嚷嚷起来:“姐姐,你受了什么刺激?怎么能袭击太子?”

还没有走远的围观群众被唐青鸳一嗓子给唤了回来。

他们见到唐剪烛趴在太子身上,手里还握着一把亮闪闪的银簪,都吓得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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