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命运很神奇

初二开始有晚自习了,但秋草还是必需要回到自己的家,以前是早上天不亮出门但下午回家还是比较顺利的。这一期放学后都是要晚上八九点才从学校走,虽然一路有两个同学一起,但晚自习后回家还是让她感觉害怕。一天晚上,她和另外两个男生下课回家,在昏黄的手电光下,山路弯处树的影子如鬼魅一般。没走多远,一个人浑身酒气,摇晃着走过来,三个人就站在一边让他过,怕碰到这喝醉了的人,与秋草擦身而过的时候,看到她是女孩子,就把脸凑过来了,秋草想都没想扬手就是一巴掌,却惹恼了他。当他准备要来抓她的时候,秋草和同学就把他推下了田埂,他骂骂咧咧地想起来追他们,却喝多了又半天爬不起来。第二天,有个人找到学校来,说昨天有几个学生把他推到田里差点没淹死他。其实他撒谎,那半干的田,也没有什么水,不过这秋凉夜深的,掉底下去是不太好受。谁让他那么恶心呢,活该,秋草示意那两个同学不准说,后来等人走了,她才去告诉了老师。老师后来告诉父亲,让他们晚上还是接一下上晚自习的她,但是不可能的。一个小时的路,家里不可能有人晚上来专门接她的,后来,与老师商量,在住校的宿舍多支了一个小床,实在太晚或是下雨,秋草就可以不用回家了,因祸得福,还因此又开始有了点零花钱可以自由支配啦。

这一年,江桦给秋草信写得少了,江桦学习越来越紧张了,秋草也马上中考了。但秋草坚持给他写诗。每次想他了,不开心了,都给写在诗歌里。她和好朋友都喜欢写诗,老师很关注她们俩的写作。但当秋草拿着报纸回家给父母看的时候,父亲看了一眼,批评她,你少搞这些不务正业和东西。她默默地收起了报纸,晚上她给他写信的时候,把报纸上的诗剪下来,放在信封里,只有江哥哥,喜欢她的诗,喜欢她写的所有东西。那是她用手,写的她的心。收到她的信,江桦比自己比赛得了奖还开心,小心得收藏起这一小块报纸。他总是对秋草说,你太有才了,你得继续努力,他好像看到了他们的未来,那暖暖地阳光正照射在那里。

快毕业了,秋草担心自己的成绩。父亲说了,只能才师专和医专。九十年代的学校,中师和财经、卫校这样的中等专科学校,同后来的中考一样,万人过独木桥。不过那时是上中专,后来是上高中。那时候从农村到城市,都会恒量家庭能少付出并早日有收获,只有上中专,少读好几年书就可以参加工作了。但中师的分收很高,能考上的孩子也是百里挑一了,能考取专科的学生从智力来说绝对相当于现在的211大学生,中专的录取率也仅仅只有5.33%,也就是说一百个孩子考中专,考上的仅仅只有五六个。八九十年代中师录取率极低,近两万人口的乡镇,考上中师的总数不足十人。当时绝大多数中师生都是天资聪颖的应届生,所以,江桦以一分之差,没能上到自己最想上的学校而选择了读高中,他的分数比高中收的分高出了一大截。

命运既神奇又喜欢作弄人!江桦参加了高考,打小他就崇拜那种拿着工具和图纸在台灯下画图的工程师,自己也十分喜欢理科,毕业时就一心只想要报考的专业是机械专业。而有最好的机械专业的学校,却是古都而非帝都。当他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才知道全班就他一个人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大学,老师、同学、老爸老妈,都十分开心,母亲看到他拿着成绩回来的时候,激动地向邻居们喊到,我儿子考上啦,我儿子考上啦!是啊,三年苦读,终于,江桦实现了自己的诺言,一定要考上大学,从来都不会炫耀的父亲也把这喜讯告诉了厂里的徒弟们,往届的学哥学姐们便都来看师父家这个大才子,但听说他报的专业,都不看好他的专业,都说白瞎了他的分数了。而父亲,却是赞许鼓励的目光看着江桦,在老爸的心里,他一向不用多说,相信自己的儿子,相信他是个男子汉,相信他能向着自己的目标去实现自己的梦想。江桦也觉得,自己的爸爸妈妈,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母亲。唯一遗憾的就是自己喜欢的专业不在帝都,但他下定决心,最好的工作机会,在帝都,四年,请等我四年。秋草,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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