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龙脉之秘

渡口不远处,一名身披蓑衣,斗笠向下遮住上半帐脸只露出口鼻,左脸上有一出呈交叉状的伤疤的男子,正在直勾勾地看着从船上下来的李裕一行人,再发现还有两队随行的军士后,才轻轻摇了摇头,朝着身后方向比了个手势,便转身离开了黎阳渡。

李裕下了船便感觉有人在暗中窥视自己,敏锐的朝方才蓑衣斗笠男子的方向看去,却发现并无异样,虽无那种仿佛成为猎物被盯上的感觉,但这种被人窥探的感觉,实在浑身不自在。

“今夜便可至魏城休整,明日不过晚,便可回到王府。咱们抓紧时间,不要做不必要的停留。”

李裕对着手下的军士们吩咐完便带着李玄成上了马车,在杨青准备驱使马车时,天上却飞下一只白鸽,鸽子脚底下绑着一卷小纸,白鸽稳稳的停在马车上,杨青取下纸条,打开一看,神色一变,对着车内的李裕说道,

“师父,京中密信,大内东阁全体出动,不知是何目的。”

李裕从车内伸出手来接过纸条,看了一眼,便将纸条握于掌心,用真气震碎。

“看来是有什么人或者东西被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京中那么多年关于这些东阁鹰犬的情报,倾巢而出这还是头一回。”

“无需理会,暂时跟我们没关系,先回河东要紧。”

天启城皇宫太子府的书房内,太子周明之正在品着东瓯上供皇室的茶,看着手里的名册,看着册上某一处的名字,放下手中的茶,拿起笔,在册中抹去,被抹去了的名字赫然是纪虎二字。

“纪虎,可惜了。”

纪虎是周明之的心腹之一,还未晋升指挥使时就投诚了周明之,因为纪虎的缘故,纪氏三兄弟皆暗中成了周明之在大内的眼线,如今身死,周明之可谓损失不小,因为在册子的第二位和第三位,分别是苏育盛和纪龙,第四位便是纪虎,再下则是纪豹,后面的就皆是朝中的某些官员了。比如苟奂,便排在了第六位。

拿起手中名册,藏在了书桌的暗格内,正想去后花园散散心,突然府内的管事突然走进来,附耳对着周明之说了些什么,只见周明之顿时喜上眉梢,快步走了出去。

迎面走来一位身穿夫子袍的老者,儒门修士只有达到宗师境界,方才能穿的夫子袍,眼前这名老者显然便是其中一位。

周明之走上前去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喊了声“老师”,随即侧过身子邀请老者入内。

老者进了书房,自然而然地坐了上首,而周明之则是恭敬的站在一旁,南离如今重文轻武,儒门地位自然是水涨船高,老者便是南离的供奉之一,也是太子周明之方才名册中排首位的人,“儒宗”,朱云谷,儒门三宗师之首。

“老师此番前来,是来看望学生,还是另有他事。”

虽然周明之虽然有些地方品行不佳,但向来尊师重道,对自己老师的到来颇为高兴,但打心里明白,自己身为皇子,却不过是朱云谷的一位记名弟子,无事不登三宝殿,定然是有事相与。

果然,坐在上首的朱云谷嘴中念念有词,周明之知道这便是在施展儒门术法,不同武修的直接,也不同道门佛门的手诀,儒门通文感应天地,获取天地之力。

刹那间他感觉和朱云谷所在的这片书房笼罩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犹如封闭了这里一般。

看到周明之眼里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朱云谷习以为常,儒门想修炼的条件苛刻,许多人或许才华横溢,但如若得不到文庙里浩然之气的认可,便无法修行儒门感应天地的术法。此时他便是设下了隔界,界外之人进不来,听不见,也无法感应到隔界内的气息。但此术法消耗儒道真气颇多,最多维持片刻。

朱云谷神色凝重,严肃认真地对着周明之说道

“为师今日本不是来找你的,只是经过天启城,便想着来见一下你师兄,杨寓。南离已立朝十载,天启城是龙脉核心处,天下龙脉气运皆汇聚于此。但为师今日观皇城龙脉之气,与十年前相比,相差无几。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龙脉完整并未被断的情况下,便是有人在用极为罕见的秘术,吸纳龙脉之气修行。”

周明之听完脸色大变,竟然有人在吸纳龙脉之气,就在眼皮子底下他们南离却毫无所知,龙脉关乎着南离国运,气运盛则国昌,气运弱则国衰。

“那老师可知何人所为?”,周明之急切的问道。

朱云谷摇了摇头,“此人起码是宗师境界,宗师之下若是吸纳龙脉之气,身体无法承受,会遭到反噬以致经脉尽废。”

看着周明之陷入沉思,朱云谷撤去了隔界,他相信这位南离太子会知道是谁的。

皇宫内只有三名宗师,大内大总管高须士、皇室首席供奉张秦、还有就是那位国师了。

朱云谷其实已经断定是那位国师所为,但又无任何证据,便不想沾染是非。

当周明之从沉思中走出来之时,朱云谷早已离开了,周明之此时不知所措,他不知道皇城是否还有其他宗师存在,只好去宫中找周文随,告知此事。

福安宫内,周文随正在亭内与一名仙风道骨,身着白色道袍、但双目紧闭的老者对弈。

“国师今日舍得出来,还来与我下棋,真是难得啊,回想起与国师的上次对弈,还是在十年前。如今再见国师,国师风采依旧,丝毫不见变化。”

“陛下说笑了,在下纵使被逐出太玄岳,如无垠之萍,却依旧是修道之人,如今天下初定不久,在下潜心修行便好。”

这时周文随见周昭之逃也似地跑进他这福安宫,面露不喜,

“太子何事闯我这福安宫啊。”

周昭之听得出父皇此时被扰已是不喜,不像平日叫昭儿,反而是称呼太子。正想说刚刚朱云谷跟他说的事,他觉得十有八九是国师,便想来私下跟自己的父皇说,但站定后看清周文随对面之人是谁后,猛地一惊,到嘴的话硬生生吞进了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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