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新贵的实力

沙鳄地盘上这家酒店,建造风格奇特,又有着符合他们帮派“黄金沙”的独特风格,金黄色的建筑透露着纸醉金迷的气息。

出口处,不时有穿着华丽的妇人绅士走动,毫不吝啬地把目光投向那个戴着兜帽的男人身上。

玉面阎罗那张脸终究是在人群中太显眼,他低声切了一声,又把前沿的帽子往下拉了一下。

大概是碍于他浑身散发的冰凉让人难以亲近的气息,有几个想要前去搭讪的男人女人都不禁望而止步。

此刻他周围没围着那些明显不善的手下,倒像是个年轻冷淡的富家公子哥,偏偏还身材匀称,削瘦得体,就这么轻轻地后靠在贴满金色墙纸的墙面上,真就是自成一幅风景画。

“果然还是下来的太急了,”他摁了一下耳边的蓝牙耳机,“重点搜一下那件房间,说不定野狍有留下什么东西。”

电话那边的手下正急于奔命地下来和他们凉哥回合,骤然收到消息,只能任劳任怨地再次跑上去:“好的,凉哥。”

从门口进来几个黑衣男人,身高体壮,见到了凡凉立刻变冰冷为谨慎:“干部,在后门没有发现野狍的踪迹。

凡凉把玩着手里的一把匕首,好似在认真地听着手下跟他的汇报。

就在那么一个刹那,一个穿着风衣的男人竖起了自己的衣领,头扭向旁边虚弱地咳嗽了一声。

十分若无其事地隔着他几步远,头也不回地向大门大步跨过去。

凡凉的眼神始终停留在自己的匕首上,不怕割伤自己手一样花式转着。

就在那裹着风衣的瘦弱男人就快要踏出那道玻璃门的时候,他突然手指一动,匕首被掷了出去。

刚以为自己已经逃出生天的野狍背上突然被插上了一刀,踉踉跄跄地转过身来,面带惊恐地后退了几步。

他看到了藏在拐角处也仍然显眼的一张面孔,轻轻呢喃的声音都透着恐惧:“凉......凉哥!!”

千钧一发之际,从酒店大门口传来刺耳的几声枪响。

“砰!”

“砰!!”

本来就不多的人流瞬间被冲散,惶恐地四处跑走。凡凉反应飞快,助跑几步之后,一手撑着前台的大理石台面,利落地抬腿跨了进去,然后背靠在前台,神色不变地摁上了蓝牙耳机:“在大门处,立刻派人下来。”

一阵摩托车发出的引擎声突然响起,呜呜地刺激着周围的人的耳膜。刚刚被枪响吓得腿软跪地的客人们都匍匐着离开,面带惊恐。

野狍刚想忍着疼拔出匕首,就被大力一捞——他被抓上了一辆黑色的改装摩托车。那车开起来像是不要命一样,横冲直撞地离开酒店门口,拐个弯就只能看到尾气。

“.......可是我们刚刚开始搜房间,”被命令的黑漆花手下叫苦不迭,还有的在气喘吁吁。

“闭嘴。”凡凉看了一眼摩托车离开的方向,那双眼睛露出了冰冷的凶气,

“下来之后,开车去旁边的烂尾楼里堵人。”

于是一群人高马大、黑衣黑裤的男人又马不停蹄地开始下楼,引来众多“井”上下的人尽相围观。

野狍被一前一后两个戴头盔的人挟持在中间,只听到风呼呼地像刮巴掌一样刮着自己耳旁,难受地龇牙咧嘴起来。

后面那个人毫不客气地抽出了他后面的匕首,直接用那把带血的刀刃抵上了他的脖子。

声音在风声中有些不清晰,但是杀意十足:“东西呢?!”

野狍心一凉,才知道这两个人不是沙鳄派来救他的,而是鸽尾他们派来杀自己灭口的。

他那本就苍白干瘪的脸一瞬间又灰暗了许多,发音颤抖:“在酒店,酒店!!”

至少说是酒店的话,还能为自己争取一定的生存时间。

后面的人刚想说一句你放屁,但是前面的人立刻就调转了摩托的头,绕了一个弯向酒店后门驶去。

三个人被这突如其来转弯的冲势给晕乎了一会儿。

他简直被自己同伴的猪大脑给气死了:“你他妈拐弯干什么?上赶着送死吗?!“

前面的人声音发虚,没有任何气势:“可是老大说,不拿到东西就弄死我们!”

摩托在巷子里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穿行,身旁乌七八黑的楼房不停地倒退。

直到一道黑影从前面烂尾楼跳下,倾斜地毫不犹豫地向他们砸来。

男人堪称沉静俊气的脸在前面那个人眼里无限放大,连同他脚下踩着的滑板里面的黑色涂鸦都清晰至极。

三个人只见阴影向自己袭来,不约而同地停止了呼吸,眼底划过滔天的惊骇。

“嘣!”

前面驾驶摩托的人首当其冲,被滑板撞到了前胸,肋骨被砸断的声音隐秘而清脆,他上身向后倒去,口里吐出鲜血。

三个人几乎是在瞬间从摩托车上被男人撞了下来,分散地倒在了地上,混杂着鲜血的咳嗽声不断。

那失去了控制的车顿时失去了控制,一头撞到了坚硬的水泥墙面上,发出一声巨响。

而刚才踩着滑板的男人一个后空翻毫发无损地落地,滑板咔嚓一声裂成了两半。

贪烨翻转了一下手腕,回头看向后面那个破损严重的钢制滑板——那是他刚刚在后门看到的,被人随手搁在了那里,因为上面修补的裂缝太多,他还以为是不要的钢铁废品。

本来想拿过来当个东西抡人,但是没想到四个轮子的还是挺有用的。

到时候看来他要去找主人好好商量一下怎么赔偿的问题。

他重新把目光转回来,向那个因为整容过度而虚弱的男人走去。

野狍看着这个具有压迫感气息的男人走来,自己还不认识他,只能趴在地上警惕地盯着他。

贪烨在他面前站定,蹲下来问道:“你就是野狍?跟照片上不太一样啊?”

他音色又低又沉,前一句是正经的询问,后面却带着一丝调笑的痞意。

野狍似乎是被人刺到了痛处,瞳孔都剧烈地收缩了一下。

在三个月前,他还是风光无限、长相清秀的黑漆花干部,转眼就变成了人见人打的过街老鼠。

刚刚坐在他后面的人断了肋骨,连头盔都没有力气摘了,正瘫躺在地上,不知道跟野狍有什么仇,听到贪烨的话之后,毫不留情地讽刺道:“呵,就算把自己变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还不是被人发现了?!”

野狍重新把注意力放在贪烨身上,暗自估摸着这个人来杀自己的可能性。

然后还没等他开始思考,面前的男人就慢悠悠地问了一句:“东西在哪?”

好的,今天的三拨人,都是为了这个目的!

野狍几乎快要被气死了。

他用满是血的手撑起虚弱的上半身,自暴自弃地厌声回答他:“我藏在酒店里,沙鳄管着。”

一时间,夜风穿过这一片楼房,剩下的三个人都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贪烨站起身来,筋骨突出而指节分明的手抓住了野狍的衣领,提着他往墙上撞去。

那一下真是沉闷而令人胆战心惊,躺在地上的两个男人都咽了一下口水,想着这个男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狠手。

等到野狍快要坚持不住,差不多要一口气嗝屁了,他才抬起颤颤巍巍的把手指向自己的脖子。

“东西在这.......咳咳........”

贪烨手直伸向那脖子上细而不易察觉的一条白线,猛地扯出。

伸出手在月光下一看,手掌心赫然是一个拇指大小的U盘。

轮胎划过地面的声音顺着夜风传来,贪烨不慌不忙地拿出手机,把双接口的U盘插了进去,进行数据传输。

三个人都被明晃晃的车灯照的睁不开眼,只听见面前这男人淡定带笑的声音:“想来你也没傻到那种地步,保命的东西还是拿在自己手中比较好。”

等到那边一片密密麻麻的脚步声逼近,贪烨才转头去看向从重重黑衣人群中走出来的人。

他垂下来的手遮住了从牛仔裤口袋里露出来的半截银色U盘,随意而挺拔地站在原地。

那身材比例优雅协调,穿着白衬衫条纹裤,面相斯文的男人对他微微一笑。

“哟,空降的新贵。”

刚从不远处街道赶过来的诗人带人控制住了局面,他们两个就这么站在外墙边,似乎是关系和睦的兄弟在交谈感情。

但是贪烨从刚刚提起的心就从来没有放下过,他知道身边这个正在跟他谈笑的男人是有多么的恐怖。

诗人,一只优雅狠戾的笑面狐,手上有着洗不净的血腥和冤仇。

作为在黑漆花中地位仅次于玉面阎罗的干部,整个海滨有名的榨取情报的枢纽,他对黑漆花的扎根程度,说不定比玉面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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