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等待进入网审

黑漆花的动静引来了不少人的关注,船长们被枪杀的消息不胫而走。

凌晨的船舱,各种灯七七八八地亮起,有人从门里探头探脑。

“怎么了,你们一个个交易不成打算暗下杀手?”

“你开什么玩笑,船长都死了,我们能不能离开这片海都是个问题!”

有人带着手下在门口驻足停留:“别人的事我管不了,只要没人动我带上船的货物。”

另外一边传来一阵哄笑:“命都保不住了,还想着发财呢?”

走廊有一群人经过,对他们这边冷嘲热讽:“能活到你下船的时候,就应该感恩戴德了,一群分不清事情轻重的东西!”

两拨人顿时火气对撞,各不相让。

更多的事被窃窃私语。

“黑漆花的各个干部都去驾驶室,还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处理?”

“别拦着老子,这个时候就是有人要下去偷东西,这种事情我见识多了.........”

无边无际的大海上,印刻有黑漆花图纹的大型货船仍然如庞然大物一般继续向前驶进。

无声地划破安宁的夜色,船舱上灯火明灭,人声喧嚣。

而远在海滨深腹处的黑漆花会所内,雕刻着复杂纹路的豪华木桌上,一只苍枯有力的手拿起了手机。

深居简出的黑漆花老大,让海滨警局无比忌惮的团长按下了接听键。

他望着窗外如绸布般铺开的月色,面相是上位者的沉静,还没有开口,

对面那边倒是先传来了声音:“送了你一个好礼物,觉得你会喜欢。”

那声音有点怪异,话是好话,但是那语气里却藏着无尽的恶意。

交谈风格有点像刚想到如何捉弄大人的坏孩子。

可惜团长对他这种说话方式并不感冒,带着礼貌而疏离的笑意,淡淡地回了一句:“已经拆开的礼物对人没有吸引力。”

对面那边的停滞了好一会,森蚺的笑容也慢慢地凝固了,再次诡异地开口:

“我在海滨也苟活了这么多年,比你还舍得的人见得不多。”

他倒是没有生气,把语速放得又缓又慢,像头优雅凶残的猫细嚼慢咽着鱼骨头,对此,团长可谓是刀枪不入,眼珠下面藏着慢悠悠的暗流。

“没有舍得就没有收获,这是我的一点拙见。”

“想必你已经做好后手准备了吧,这次的炸弹就当我免费送给你炸着玩了,”森蚺摇了摇手里的红酒杯,唇色有点发灰发紫,“不过你要保证事后不要牵连到我这边,也不能透露任何风声,替罪羊我也帮你找好了,算是上次你劝退凡凉的回礼。”

“你比我会算,在这个敏感时期把黑火线藏好对你我都好,”团长把自己的刺刀手杖收回抽屉,点上了烟壶,“关于小凉的事,你明明知道奴隶是他的雷区还要踩,上次我尚且能劝一下,下次就没那么容易了。”

森蚺冷哼一声,哼完之后没说话,片刻后他凑近手机:“死老头,这条船上的引线一旦点了,就没有回头路了,不再考虑一下?”

团长年纪将近五十,比起森蚺、沙鳄还要大上十几岁,衰老让他的脸上和脖子上都爬上褶皱,眼珠漫上了一层霾,但是眼神仍然从容又摄人:“我从不做犹豫的事情,即使黑漆花成为众矢之的,我相信好处总比坏处多。”

森蚺把腿收回座椅,用手指卷起了自己的黑白相间的白发,脸上浮现一抹不怀好意的笑:“那句话还给你,还是你会算。”

远在百里之外的海上,

凡凉里面穿了一件薄卫衣,下身牛仔裤收着腰身,风衣下摆恰好到膝盖,黑靴踩在地板上沉闷无比,两手插在口袋里。

走路时肩背挺括,由背到腰的幅度引人注目,此刻神情满是被人叫醒的不耐和倦意。

驾驶室在二层的最前面,他在三层的甲板走廊,正往前走。

走廊的灯光铺成一条明亮宽敞的道路,延伸到尽头。

二层的面宽比三层大一点,往围栏往下望能看到在二层过道穿行的人。

走廊两旁有听着动静披着个睡衣就出来的,冷不丁看着玉面阎罗从他们面前经过,都吓得面色苍白。

麻子他们也遥遥地跟在自家老大身后,不敢上前招惹。

“别挡在我前面啊,是不是故意找茬?!”

前面突然暴起一声怒吼,一道黑影就被人重重一踢,随后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凡凉的面前。

他冷淡的眉眼被白光照着,一头黑色的碎发带着凌晨的凉意。

停下那长直的腿,漆黑的军靴就停在离那道身影不足半步的地方。

那个被踢过来的人坐直了,抬头一看,本来欲脱口而出的叫骂声活生生被这人微蹙的眉封在了喉咙里。

凡凉俯视他一眼:“滚开。”

那人捂着腰,慌不择路往旁边爬,竟然还趁机分了个神,想着玉面阎罗的声音还真的是挺年轻的。

传闻中他年纪不过二十一二,听这清冷凶戾的声线,看来应该八九不离十。

还没等他出于贪恋美貌而回头的时候,凡凉已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下面二层又传来混乱的声音,门开关的声音此起彼伏,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走廊上似乎有人抱着东西在狂跑。

三层的最左边,两个敌对势力终于趁着船长被杀的混乱开始了火并,撞击声和唾骂声交杂在一起,打的一片火热。

凡凉继续双手插兜地往前走着,没走几步,他停在了栏杆旁边。

与此同时,二楼的那个趁乱抢劫的人也满脸慌张地从下面经过,因为怀里抱着一个很有分量的手提袋,脚步有点不稳,时而还往后瞄几眼,嘴里骂骂咧咧:“都这种情况了,还不让老子偷点东西,我可不想死在这艘破船上!”

玉面阎罗面色冷漠,一手撑着栏杆,迅猛地抬腰,全身悬空跳下了三层。

那抢劫犯刚瞄到扬起的风衣摆,就感觉自己的一只手臂被拉住了,腿上被狠狠地绊了一下,瞬间重心不稳,前胸着地砸出一声巨响,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侧腰又被人猛地踢了一脚。

“砰!”

他的身体在地上滑了一步远,后背撞上冰冷的船舷,喉咙深处立刻涌上了一股血腥味。

他痛得面目扭曲,视线都有些模糊,下意识地向那个装着钱的袋子伸手。

然后手就被人踩住了,军靴的漆皮在夜色里泛着冰凉华美的光泽。

周围的黑手党人看着凡凉跳下来,再暴力制裁了这人,短短不过三秒,都在一旁呆着眼睛不敢大声说话。

听着声赶过来的麻子他们从三层的楼梯上跑下来,一抬头就看着他们凉哥冷酷地踩着别人的手,也是大气也都不敢出。

凡凉收回了腿,命令道:“船上制造混乱的人,直接抓起来。”

他扫视了一下周围,气息和声响像蛛网一样探过来,有刺鼻的铁锈味、木板味、黑皮革味,还有船只的汽笛声、脚步声甚至是呼吸。

骤然闻到了一丝沐浴后的淡然清香,有着被体温蒸发的滚烫。

他用食指指节碰了一下自己的鼻尖,那双狭长的眼睛里面掀起了点疑惑。

低头往楼梯下面看了一眼,然后和某个吵醒自己睡觉的罪魁祸首对视了。

贪烨换了身咖色外套,正淡定地把手上的人往地上摔,对视的时候他刚好起身。刚刚还在斗殴滋事的两群势力被打得七零八落,纷纷仰倒在楼梯口,正捂着自己的身体各处哼哼唧唧。

他手上筋骨因为用力隐隐能见到一点青色,随意地往地上一指,笑容闲散:“抓起来?”

船长室此刻亮着明灯,十几个幸免于难的船员刚刚处理好船长的尸体,就在这群黑手党面前一直排开,大气也不敢喘地盯着地板,好似要把地板盯出一个洞来。

身后偌大的船舱里间或有脚步声和玻璃破碎声传来,有人奔跑,有人叫骂,海面上一片平静,而这艘货船上的混乱却在逐渐复苏。

晚风顺着敞开的门徐徐吹进这群船员心中,让他们心绪一阵起伏。

恰逢不知道哪里传来一声枪响,砰的一声急冲向天际,让一个还在瑟瑟发抖的水手直接跌倒在地。

旁边守着黑漆花部员立刻喝道:“给我站起来!”

他就连滚带爬地重新站起来,连屁股上的灰都不敢伸手去拍。

大多数目光还集中在那个叠腿坐在仪表台上的身影。

黑漆花最声名显赫的头号干部,凡凉,正满脸冷淡地坐在那里有一会了。

直到有一群人踏进这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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